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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活着的人,才配谈死(2 / 2)

“并入《终录》附卷。”她将手札递给小满,“刻印百份,分发各宫。”

小满应了,转身时袖中露出半卷新抄的《终录》。

沈知微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忽然听见院外传来马嘶。

抬头时,正看见谢玄的玄色大氅扫过影壁,绣春刀环佩撞出清响——他身后跟着二十来个东厂番子,狼尾抱着一摞黄纸,上面盖着朱红的“东厂印”。

“自今日起。”谢玄站在阶下,目光扫过人群,“掌医司‘危产红令’‘终焉黄帖’视同圣旨。”他抽出腰间绣春刀,刀锋挑起一张黄纸,“阻挠者,不论品级,谋逆论。”

人群里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有个年轻医正攥着药囊的手直抖,连药粉撒在鞋面上都没察觉。

狼尾领命去了,靴底敲着青石板,不多时便带着两个番子押来个灰衣内侍——那内侍怀里还揣着半卷未烧完的《终录》,焦黑的纸页上“终焉”二字还在冒烟。

“送刑部。”沈知微看都没看那内侍,“按妨碍医政罪论处。”

消息像长了翅膀。

未到正午,各宫都传回话来:景仁宫的太妃让人送了百年人参,说是给终焉房熬参汤;钟粹宫的小答应捧着绣着寿桃的帕子,说要给安宁疗护的嬷嬷们做护腕。

连最守旧的宗人府都递了帖子,说“医政新规,可着人来抄”。

掌医司的廊下,小满正踮脚贴《掌医司十七条》。

沈知微望着她举着浆糊刷的背影,忽然想起母亲——那是个总在田埂上接生的老稳婆,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娘的尺,量不了大宅子的门”。

此刻她抚着胸前的“量天”玉佩,见李元音抱着律管过来,说“用黄钟大吕安抚临终者,比酸枣仁管用”,便低低笑了:“娘,你的尺,终于量到天了。”

夜漏三更时,沈知微在值房整理《终录》副本。

烛火忽明忽暗,映得心尺屏幕泛着幽蓝的光。

门环轻响时,她抬头正看见谢玄立在月光里,玄色大氅落了层薄霜,手里托着枚虎符——那是东厂的最高令牌,刻着“如朕亲临”四个错金大字。

“世人畏我如虎。”他单膝跪地,虎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今日我愿为卿伏首。

你的尺量命,我的刀护尺——这天下,我们一同扛。“

沈知微的手悬在虎符上方,忽然触到心尺的震动。

屏幕上跳出一行小字:“皇帝寝宫,呼叫铃触发。”她指尖微颤,正要抽回手,却被谢玄轻轻攥住衣袖。

他的掌心带着体温,透过素绢传来:“去吧。

这一次,我不是护你,是跟你一起走。“

风穿庭院,吹得两人衣角翻卷。

沈知微望着谢玄眼底的光,忽然想起刑场上那把割开肚皮的刀——那时他站在高台上,目光像淬了毒的箭;如今他跪在她面前,目光却比月光还软。

“走。”她将虎符收入袖中,转身时碰倒了案上的《终录》。

纸页散了满地,最上面一页写着“医道如尺,量生亦量死”。

谢玄弯腰帮她捡起,指尖拂过“量死”二字时,忽然抬眼:“明日早朝,裴敬之递了辞呈。”

沈知微一怔。

裴敬之是裴怀安的族侄,现任礼部侍郎,向来看重礼法。

她望着谢玄眼底未说尽的话,忽然听见更漏响了三声——这夜,注定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