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惦记蒹葭已久,早已将人放在心尖上,如今听闻贾母要让元春请旨,把蒹葭赐婚给江南苏家,哪还坐得住?
当即扯过披风往肩上一搭,大步流星往外走,对亲卫吩咐:“备马!立刻进宫见太后!”
一路疾驰至皇宫,北静王连宫门通报都等不及,径直闯到太后寝宫。
彼时太后正临窗赏兰,见儿子这般急慌模样,发丝微乱,忍不住打趣:“这是怎么了?天塌下来了不成?”
“母后,比天塌了还急!”北静王上前一步,语气焦灼,“荣国府贾母撺掇元春,要在圣上面前请旨,给林蒹葭赐婚江南苏家!那丫头性子烈,这不是逼她吗?再说,拿圣旨当算计人的手段,也太不像话了!”
太后看着儿子急得团团转的样子,眼底笑意渐浓,故意逗他:“哦?这么紧张,难不成这林蒹葭是你看中的人?要不,哀家收她做义女,封个公主,看谁还敢乱赐婚?”
北静王像被雷劈了似的,愣在原地,脸瞬间涨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太后见他这模样,终于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才正色道:“行了,不逗你了。贾元春刚进封就不安分,敢插手宫外婚事谋私利,是该敲打敲打。”
当即传懿旨:“贵妃元春,初入宫廷便失了本分,干预外府私事,着禁足三月,闭门思过,不得再妄议宫外之事!”
旨意一出,没半日就传到了荣国府。
荣庆堂内,贾母正美滋滋地等着赐婚圣旨,周嬷嬷慌慌张张跑进来,声音发颤:“老太太!不好了!宫里来消息,元春娘娘被太后禁足了!说是让她谨守本份,闭门思过!”
“什么?!”贾母手里的佛珠“哗啦”掉在地上,脸色煞白,“好端端的,怎么会被禁足?”
王夫人也慌了神,急声道:“是不是弄错了?元春刚得圣宠,怎么会突然受罚?定是她言语间冲撞了太后,才惹来责罚!”
一旁的王熙凤站在角落,眉头紧锁,心里飞快盘算着:元春刚要帮着给蒹葭赐婚,转头就被禁足,哪有这么巧的事?
前几日北静王派人来荣府,虽说是为了府里采买的事,却隐约打听过听竹轩的动静,这事十有八九和蒹葭有关!
她偷偷观察着贾母和王夫人,见贾母咬牙道:“定是娘娘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跟蒹葭有什么关系?一个外府庶女,能认识什么大人物?咱们对付她的事,不能停!”
王夫人连连点头:“老太太说得对!一个小丫头片子,翻不了天!等元春禁足结束,咱们再想办法把她送走!”
王熙凤心里冷笑,却没敢开口——她深知,能让太后突然禁足元春,蒹葭背后定有靠山,这时候再招惹,无异于自寻死路。
只是贾母和王夫人被怒火冲昏了头,听不进劝,她索性闭口不言,只在心里打定主意:往后离听竹轩远些,绝不再掺和对付蒹葭的事。
荣庆堂里,贾母还在琢磨着后续如何算计蒹葭,王夫人也在抱怨元春不懂事,只有王熙凤沉默着,她知道,荣国府这次,怕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而听竹轩内,蒹葭正陪着黛玉、三春在暖房里品新茶,阳光透过玻璃洒在花瓣上,暖意融融。
晴雯笑着说:“姑娘,方才听说荣庆堂那边乱作一团,好像是宫里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蒹葭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却没多说,只笑着对黛玉道:“不管外面的事,咱们喝咱们的茶。”
暖房里的笑声依旧,与荣庆堂的慌乱形成了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