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的坟场’?有东西在‘蠕动’?”烈炎重复着星石·默的话,体表的熔岩光芒不安地跃动着,“这听起来可一点也不妙。具体是什么东西?实体?能量体?还是……某种意识?”
星石·默的星骸核心微微偏移,似乎在进行更精细的感知。“非实体。非标准能量。近似……集体性的‘认知残渣’在特定条件下的……聚合与模仿。它们基于接触者的思维碎片,构建出……回响。”
就在这时,“洞察者”号的通讯频道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杂音。这杂音并非静电干扰,仔细分辨,竟像是无数种不同语言、不同声调、甚至不同表达方式(包括非声音的意念波动)的低语被强行混合、碾碎后形成的背景音。它不携带任何有意义的信息,却充斥着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焦躁、失落与……虚无感。
“通讯干扰?”林晚立刻检查系统,却发现所有硬件设备运转正常,信号强度稳定。这杂音仿佛是直接作用于接收端,或者说,是直接“渗透”进了这片空间的信息层。
“不是设备问题。”林晚的脸色更加苍白,她捂住一边耳朵,试图屏蔽那无形的噪音,“是‘低语’……它开始影响我们了。星石,这是你感知到的‘回响’吗?”
星石·默的核心光芒稳定,似乎不受影响。“是的。这是无意识的背景辐射。但存在……聚焦的可能性。”
仿佛为了印证他\/她的话,那背景低语突然产生了变化。杂乱的声音开始收敛,逐渐汇聚成一种单一、平缓、带着奇异说服力的中性语调,直接在舰桥内每个人的意识中响起,无视物理隔阻:
“……秩序是枷锁……定义即局限……你们所珍视的‘现实’,不过是概率海洋中偶然冻结的浪花……何必执着于这短暂的凝固?融入虚无……才是永恒的安宁……”
这低语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劝导。它直接叩问着存在的基础意义,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冰冷的“理性”。
烈炎猛地甩了甩头,赤红的皮肤下光芒爆闪:“闭嘴!永恒的安宁?那跟死了有什么区别!老子就是要燃烧,要存在!” 他周身爆开一圈炽热的光环,试图用纯粹的能量意志驱散这无形的影响。低语略微退却,但并未消失,依旧如同附骨之蛆,在意识边缘萦绕。
林晚紧守心神,她的规则感知此刻成了双刃剑。她能更清晰地“听”到这低语是如何巧妙地撬动规则,引发认知层面的共鸣与质疑,这让她比烈炎承受了更大的压力。她必须不断在内心重构自己对秩序和存在的信念,才能抵抗那种万物终归于虚无可言说的诱惑。
“它在寻找我们思维的弱点,进行概念层面的污染。”林晚咬着牙说道,“不要被它的话术带走,坚守本心!”
星石·默则是另一种状态。他\/她静静地“听”着,星骸核心内的旋涡随着低语的节奏微微起伏,仿佛在分析其结构和来源。“低语……具有模因特性。它在自我复制,并通过规则裂隙……扩散。它在……寻找‘宿主’。”
他\/她转向林晚和烈炎,合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警示:“必须立刻建立认知隔离。长时间暴露,思维结构将被同化,沦为……传播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