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号码只使用了那一次,之后便彻底废弃。
老王调动了所有可用的技术手段,对这个号码的注册信息、短暂使用期间可能关联的其他信号进行了极限追踪。
在几乎要触碰到技术壁垒的边缘时,他终于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被刻意掩盖的痕迹。
这个匿名号码的某个底层数据包,与一个位于海都市内、经过多次中转的wiFi热点有过极其短暂的、非正常的握手连接。
而这个wiFi热点的物理位置,经过三角定位,赫然指向了“幸福里”小区三单元附近!
更重要的是,通过复原部分被删除的通讯服务商缓存数据(这需要极高的权限和技术,老王几乎是踩着合规的边缘操作)。
他勉强还原了那次短暂通话的部分关键词——从程标铭手机端发出的信号中,包含了“定制”、“书架”、“木材”等词语碎片!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老王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因为动作太快,腿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下方缠绕的电线,一个趔趄差点被绊倒。
但他根本顾不上,一把抓起旁边的打印出来的关键数据截图,像一颗出膛的炮弹一样冲出了技术科,直奔会议室。
“陆队!锁定了!”
老王气喘吁吁地冲进会议室,因为激动和缺氧,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他挥舞着手里的纸张,
“那个匿名电话和多次出现在快递柜取件的模糊身影,经过步态和信号溯源,高度吻合孙厄辛!”
“更重要的是,他七个多月前,曾用那个匿名网络电话,以‘定制家具’的名义联系过程标铭!时间点就在程家开始‘与世隔绝’之前!”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为之一震,目光瞬间聚焦到老王身上。
陆珩接过他手中的资料,快速浏览着,眼神越来越亮,越来越冷。
靠在墙边的苏棠闻言,挑了挑眉,吹了个清脆的口哨,语气带着她特有的、将沉重化为调侃的能力:
“看来我们的‘老木匠’,业务范围比想象中广啊。不仅做小木盒,还接人体工程学‘家具’定制,连‘售后维护’(指控制孩子)都一条龙服务了。”
她的话让凝重的气氛稍微松动了一些,但每个人心中都清楚,老王带来的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
这不再是间接的动机关联或物证推测,这是直接将孙厄辛与策划这场罪行的起点联系起来的、强有力的证据!
他以定制家具为诱饵,接触了程标铭。
这很可能就是他实施整个“替代”计划的第一步。
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是否利用这次上门测量的机会,详细观察了程家的环境,甚至获取了制作人偶所需的父母体貌数据?
他是否以此为契机,进一步提出了“课外辅导”的建议,从而顺理成章地接触并开始控制孩子?
隐藏的工坊,或许不只是他家中那个阳台工作台。
他整个计划,就是一个隐藏在温和教师面具下的、极其邪恶的工坊。
而现在,这座工坊的大门,终于被老王用技术的手段,撬开了一道缝隙。
陆珩放下资料,声音如同结了冰:
“申请搜查令。目标,孙厄辛家。这一次,我们要把他那个‘工坊’,里里外外,彻底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