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案一周后,一个阴沉的上午,白小芸的父母来到了刑侦支队。
他们穿着素色的衣服,看样子将女儿的后事已经全部操办结束,他们相互搀扶着走进来,像是突然老了十岁。
白母的眼皮红肿,手里紧紧攥着一条白色手帕;白父的脊背微微佝偻,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不安地搓动着。
“陆队长,”白父的声音沙哑,他伸出颤抖的手,紧紧握住陆珩的手,“谢谢……谢谢你们找到小芸,让她……让她能入土为安。”
他的手掌粗糙有力,却又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那只手曾经稳稳托起过幼年的白小芸,如今却只能颤抖地握住破案者的手。
白母在一旁泣不成声,泪水浸湿了手帕。“我的芸芸……她那么爱笑……”她哽咽着,“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陈默站在一旁,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
他看着这对失去独生女的父母,想起档案里白小芸笑靥如花的照片,喉咙有些发紧。
老王推了推眼镜,低头假装整理文件,心里却涨得发酸。
林静轻轻扶住白母颤抖的肩膀,递上一杯温水。
陆珩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力度,那是一个父亲最后的坚持。“这是我们的职责。”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请节哀。”
送走白小芸的父母后,办公室里久久沉默。
窗外下起了细雨,雨滴顺着玻璃滑落,像是无声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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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雨还在下。
陆珩独自坐在办公室里,面前摊开着赵福全案的最终报告。
钢笔在指间转动,最终落在纸上:
“当个人意志凌驾于生命尊严之上,悲剧便已注定。”
字迹遒劲,墨迹深深浸入纸纤维。
他想起了赵福全实验室里那些精致的标本,想起了水族箱底惨白的骨沙。
极致的“美”与极致的“恶”,竟然可以如此诡异地共存。
那个清洁工有着惊人的天赋,却选择了一条毁灭的道路。
他把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冰冷的“艺术品”,用科学的名义行着最原始的暴行。
“我们真的能阻止下一个赵福全吗?”这个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浮现在陆珩脑中。
与此同时,苏棠在法医中心的休息室里,望着窗外的雨幕出神。
她手里捧着杯早已凉透的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赵福全的案子让她想起大学时的一门课——《异常心理学》。
教授说过:“最危险的偏执狂,往往看起来最正常。”
她回忆起勘验现场时那些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