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深山的雾气还没散，越野车碾过布满碎石的小路，“饕餮轩”的飞檐翘角终于从竹林间露出来。
朱红的大门漆色鲜亮，门楣上挂着鎏金匾额，可走近了才发现，门环缝隙里卡着几丝暗红的纤维，像是干涸的血迹。
“这地方也太偏了，导航都差点找不到。”陈默停下车，刚推开车门，一股混杂着松露香气与腐味的气息就飘了进来。
他下意识捂了捂鼻子，皱着眉吐槽：“什么味儿啊，又香又臭的。”
陆珩皱着眉下车，指尖碰了碰门环上的纤维，触感发硬发脆：“别大意，这地方不对劲。”
他推开门，庭院里铺着青石板路，两侧种着修剪整齐的绿植。可凑近看，叶片背面沾着点点褐色污渍，用手指一蹭，竟是油腻的膏状物质，还带着股若有若无的肉腥气。
苏棠跟在后面，从包里拿出手套戴上，刮了点叶片上的污渍放进证物袋：“这不像普通的油污，回去化验看看成分。”
她抬头看向主宴会厅，雕花窗棂后透出暖黄的灯光，可那灯光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像是隔着一层薄雾。
推开宴会厅的门，最先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食物香气——松露的醇厚、奶油的甜腻、鹅肝的油脂香，层层叠叠裹在空气里。
可仔细一闻，那香气底下藏着股挥之不去的腐臭，像是新鲜食材里混了变质的肉。
水晶吊灯的光芒洒在红木圆桌上，雪白的桌布铺得一丝不苟，银质刀叉与骨瓷餐盘摆放得整整齐齐。
每道“菜品”都精致得像是艺术品：“松露焗排”表面泛着油亮的光泽，切口处的肉质粉白相间；“奶油烩球”裹着雪白的酱汁，撒着细碎的香草；“水晶冻糕”晶莹剔透，能看到里面缠绕的浅色纹路。
可这份精致，在看到餐桌下的景象时，瞬间碎得一干二净。
林薇蜷缩在桌腿旁，身上穿着件明显不合身的香槟色礼服，裙摆被油污和食物残渣染得发黑。
她的身体肿得像吹了气的气球，皮肤被撑得发亮，关节处甚至裂开了细小的口子，渗出淡黄色的液体，顺着腿肚流到地上，在青石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她的头发黏在油腻的脸颊上，眼睛浑浊得没有焦点，嘴里反复念叨着“不能浪费……要吃完……”，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木头。
听到脚步声，她突然抬起头，嘴角挂着未干的食物残渣，眼神里满是惊恐。
接着猛地捂住嘴，身体剧烈抽搐起来——没等众人反应，她就对着地面疯狂呕吐，浑浊的胃液里混着未消化的肉块，肉块边缘还带着清晰的肌肉纤维，甚至能看到一小节泛白的软骨。
“别动！”苏棠快步上前，拦住想上前搀扶的陈默，“她现在精神状态极不稳定，而且呕吐物可能有证据价值。”
她蹲下身，从取证箱里拿出镊子，小心翼翼地挑起一块呕吐物中的肉块。
肉块表面还沾着奶油酱汁，可肉质的肌理却透着诡异的熟悉感——既不像猪肉的粗糙，也不像牛肉的紧实，反而更接近……人肉的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