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抬眼,眼底闪过一丝疯狂:“因为温室是他的‘宝贝’。他总说那是他‘成功人士’的象征,天天炫耀给客户看。我就要把他放在那,放在他最得意的地方,让他以最狼狈的样子,‘守着’他想要的一切。而且玻璃棚是租的,时间长了怕被发现,移到自家温室,别人只会以为是他自己把花搬进去的。”
接下来是栽赃嫁祸的细节。林婉的语气带着算计:“我早就知道李伟和他有仇。去年他们抢项目时,我偷听过他们吵架,知道李伟懂园艺,还养兰花。我查了李伟的行程,知道他两周前要去赌场躲高利贷,就趁他不在家,撬了他的园艺房——他的门锁早就坏了,很好进。”
“我把我用过的嫁接刀(和他的一模一样)放在他的工具柜里,故意用他的抹布擦了刀柄,再按上他的指纹,擦到只剩一点残留。缓释肥是我三个月前用假名字买的,故意留了和李伟一样的收货地址,就是为了让你们查到他头上。”她冷笑,“他那么爱赌,名声本来就不好,就算他辩解,也没人会信。”
伪造出差的过程则更显缜密:“我提前一周用明远的手机,给公司助理发了‘去欧洲考察’的消息,还在他的电脑里伪造了订票记录——只下单不付款,看起来像临时取消又忘了删。他走的第二天,我用他的微信给我发消息,说‘到地方了,信号不好’,然后就删了聊天记录。管家问起,我就说他出差了,没人会怀疑。”
“你怎么确保周明远不会反抗?”陆珩问。
“我在他的水杯里加了少量镇静剂,他喝了之后反应会变慢。”林婉说,“进棚后他注意力全在花上,根本没防备我。而且棚里偏僻,喊破喉咙也没人听见。”
最后,苏棠提起那截生日蜡烛:“温室角落里的彩色生日蜡烛,是你放的吗?”
林婉愣了一下,随即摇头,眼神里带着真实的疑惑:“生日蜡烛?我不知道。我移尸的时候,温室里什么都没有,我没放那种东西。”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他对我的背叛,对我爸的亵渎,和什么生日蜡烛没关系。”
审讯室里再次陷入沉默。林婉说完这一切,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的脸上没有悔恨,只有一种扭曲的解脱——她用最极端的方式,给了这段充满背叛的婚姻,一个血淋淋的结局。
陆珩看着她,眉头紧锁。林婉的交代逻辑缜密,细节清晰,所有作案环节都能和证据对应上,唯独那截生日蜡烛,成了未解的谜团。
苏棠合上笔记本,指尖划过“生日蜡烛”几个字。林婉的反应不像是装的,那截蜡烛,难道真的是别人放的?是巧合,还是有其他隐藏的线索?
走出审讯室,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陆珩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清楚,“人形盆景”案的凶手虽然落网,但那截突兀出现的生日蜡烛,像一个伏笔,预示着这场围绕“死亡仪式”的故事,或许还没结束。
而林婉,这个用园艺与医学编织复仇网的女人,终将为她的极端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