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干。”高浪拍了拍他的肩膀,“细节做好了,这部戏才能立起来。”
下午拍摄的是“苏晓给家人写信”的戏。道具组准备了1949年的信纸和毛笔,杨蜜坐在木桌前,拿起毛笔,却迟迟没有下笔——她发现毛笔的笔杆是光滑的,而根据资料,1949年的毛笔笔杆大多有细小的纹路,是手工制作的痕迹。
“张导,等一下。”杨蜜举手示意,“毛笔的笔杆不对,没有手工纹路,得换有纹路的笔杆。”
张弛愣了一下,拿起毛笔看了看:“这不挺好的吗?观众谁能注意到笔杆有没有纹路?”
“我能注意到,林岚的故事能注意到。”杨蜜认真地说,“她的采访里说,她当年用的毛笔,笔杆上有师傅刻的小花纹,握起来不打滑。要是我用光滑的笔杆,就不是苏晓了,也不是林岚了。”
高浪正好走过来,听到这话,立刻对道具组说:“把所有毛笔都换成手工刻纹的,要是没有现成的,就让木工现在刻,一定要符合资料里的描述。”
道具组连忙行动,木工师傅拿着刻刀,在笔杆上刻出细小的花纹,虽然费时间,却让道具更贴近历史。
等毛笔准备好,拍摄继续。杨蜜握着有纹路的毛笔,在信纸上写下“娘,一切都好”,然后停顿了一下,偷偷擦掉眼角的泪——这个细节,正是从林岚那封被划掉三次的信里来的。
“过!”张弛喊停,忍不住赞叹,“杨蜜,你现在完全和苏晓融为一体了。高总,你真是挖到宝了。”
高浪笑了笑,看向杨蜜的眼神里满是欣慰。他知道,杨蜜能有这样的表现,不仅是因为她有天赋,更因为她对历史的敬畏、对角色的用心——为了演好写信的戏,她专门学了半个月的毛笔字,连握笔的姿势、写字的力度,都和1949年的女学生一模一样。
傍晚时分,刘一菲来到片场,准备拍摄她的客串戏份——饰演一位帮助归国学者的进步青年。她穿着素色旗袍,手里拿着一本1949年的《新青年》杂志,走到高浪身边:“高总,我刚才看杨蜜拍戏,她真的太用心了,连毛笔的笔杆都要较真。我之前还觉得客串戏份不用太认真,现在看来,我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高浪笑着说,“你的戏份虽然少,但也是这段历史的一部分。等会儿拍戏时,注意你的手势——1949年的进步青年,递东西时会用双手,说话时会微微前倾身体,这些细节都要做到位。”
刘一菲点了点头,立刻去找历史顾问李教授,请教1949年的礼仪细节。看着她认真的样子,高浪心里很是感慨——《归途》这部戏,不仅在还原历史,也在改变着剧组里的每一个人,让他们学会敬畏历史、用心做事。
晚上十点,拍摄结束。高浪召集剧组所有人开短会,总结当天的拍摄情况:“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尤其是道具组、灯光组,还有杨蜜,为了细节反复打磨,这种精神值得表扬。但我们不能松懈,后面的戏还有很多,比如沙漠戏、实验室实验戏,每一个场景、每一件道具、每一句台词,都要经得起历史的检验。”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我知道,追求细节会浪费时间、增加成本,但我希望大家记住,《归途》不是一部普通的电影,是一部用来纪念归国学者的电影。我们多花一点时间,多做一点努力,就是对他们最好的致敬。只要我们把细节做好,把故事讲好,观众就会认可我们,历史就会记住我们。”
所有人都用力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干劲。老周举起手里的铁皮盒子:“高总,您放心,明天的道具,我保证每一个细节都符合资料,要是出一点错,我自愿扣工资!”
“好!”高浪笑了,“我相信大家。今天早点休息,明天继续加油。”
散会后,杨蜜跟着高浪走出片场。夜色里,片场的灯还亮着,道具组的人还在整理明天的道具,灯光组在调试设备,历史顾问李教授在核对明天的拍摄剧本——所有人都在为了《归途》努力着。
“高总,今天谢谢你。”杨蜜突然说,“要是没有你支持我较真细节,我可能早就妥协了。”
“不用谢我。”高浪停下脚步,看着她,“是你自己用心,才配得上这些支持。杨蜜,记住,演员的底气不是来自流量,而是来自对角色的敬畏、对作品的用心。只要你一直保持这份用心,未来一定会成为最好的演员。”
杨蜜用力点头,眼里闪着光。她知道,《归途》的拍摄之路还很长,还有很多细节要打磨,还有很多挑战要面对,但只要有高浪的支持,有剧组所有人的努力,她一定能演好苏晓,把林岚的故事、把归国学者的故事,真实地呈现在大银幕上。
回到酒店,杨蜜没有立刻休息,而是拿出林岚的信,反复读着:“娘,等我把实验室建起来,就接您来北京,看天安门的升旗。”她摸着信上的字迹,在心里对自己说:“林岚先生,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您的故事说给更多人听,让他们知道,当年有一群像您一样的年轻人,为了祖国,放弃了优渥的生活,选择了艰苦却坚定的归途。”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信纸上,仿佛在回应她的承诺。而在片场,道具组的灯还亮着,木工师傅还在刻着毛笔杆上的花纹,为了明天的拍摄,为了那段不该被遗忘的历史,所有人都在默默努力着。《归途》的拍摄,不仅是一场电影的制作,更是一场对历史的致敬,一场对初心的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