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笼罩着蒙德城，王二二站在城门外的山丘上，远远望着这座熟悉的城市。从初始之岛回来后已经三天，但她迟迟不敢踏入城门。手中的世界编辑器微微发烫，像是提醒着她那个不可逆转的决定。
二二？派蒙飘到她面前，小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发什么呆呢？
王二二回过神来：没什么...只是在想，我们到底做了什么。
派蒙歪着头：我们拯救了提瓦特呀！
是啊...王二二苦笑，但具体改变了什么，我还不太清楚。
荧和空从后面走上来。自从恢复全部记忆，双子身上多了几分超然的气质，但看向王二二的眼神依然温暖。
进去吧。空轻声说，见证你选择的未来。
王二二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城门。随着接近，她注意到第一个异常——站岗的劳伦斯和斯万居然在闲聊！
...昨晚的钓鱼收获如何？劳伦斯问。
斯万耸耸肩：不怎么样。不过我倒是想试试做把新鱼竿，听说璃月有种弹性更好的材料。
王二二脚步一顿。这对话太不正常了！按照系统设定，劳伦斯应该只说愿风神护佑你，斯万则只会重复西风骑士团需要每个人尽职尽责。
你们...在聊钓鱼？她忍不住问道。
两个守卫转向她，表情生动得不像Npc：啊，王小姐！劳伦斯笑着说，听说您去了很远的地方？
斯万补充道：最近蒙德变化挺大的，您可能会惊讶。
王二二和派蒙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这绝不是预设对话！
穿过城门，更多的异常显现出来——花店老板娘芙萝拉在教孩子们编花环，而不是机械地重复风车菊很新鲜；铁匠瓦格纳在尝试一种从未见过的武器设计；甚至连猫尾酒馆的老板娘玛格丽特都在调制新饮品！
派蒙...王二二声音发颤，这些变化...
派蒙兴奋地转着圈：派蒙的修改生效啦！Npc们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了！
荧若有所思：不只是修改。世界引擎激活后，提瓦特的基础规则变了。现在他们不只是Npc，而是...觉醒者。
空点头补充：就像被输入了灵魂。
王二二心头一震。这就是她选择的未来吗？赋予虚拟角色真正的自由意志？
带着复杂的心情，她走向猎鹿人餐馆——曾经的餐饮供应点001。店铺招牌依然冰冷，但透过橱窗，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忙碌。
推开门，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柜台后的中年男子抬起头，这次他的表情不再机械，眼中有了神采。
王老板！他惊喜地喊道，您回来了！
王二二瞪大眼睛：你...记得我？
当然！男子绕过柜台，激动地握住她的手，我是艾文啊！虽然系统重置了我的大部分数据，但我偷偷保存了一些记忆碎片！
王二二眼眶瞬间湿润。艾文，她最早的员工之一，那个总是把蜜酱胡萝卜煎肉蜜酱煎胡萝卜肉的腼腆青年，现在站在她面前，活生生的，有记忆的！
其他人呢？诺拉？玛莎？
艾文神色黯淡：大部分记忆都丢失了。但我正在教他们，就像重新认识一样。他指向后厨，诺拉虽然不记得配方，但她尝过一次我做的奶茶后，立刻提出了改进建议！
王二二跟着艾文走进后厨。果然，诺拉正在调配一杯颜色奇特的饮品，看到王二二，她露出灿烂的笑容：老板！尝尝我的新配方！加了点薄荷和琉璃袋，更清爽！
接过杯子，王二二小心地抿了一口。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在舌尖绽放——确实是她招牌奶茶的升级版！
好喝吗？诺拉期待地问。
王二二点头，喉咙却哽住了。她放下杯子，突然抱住诺拉：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们...
诺拉轻轻拍着她的背：别这么说。现在我们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虽然记忆有点缺失，但感觉...更自由了。
派蒙飘过来蹭王二二的脸：二二不哭~这是好事呀！
王二二擦干眼泪，看向艾文：店铺能恢复原样吗？我是说，名字、菜单...
艾文和诺拉相视一笑：就等您这句话！我们已经准备好几天了！
接下来的场景让王二二目瞪口呆。艾文从柜台下抽出一块被藏起来的原版招牌；诺拉打开一个秘密橱柜，里面整齐摆放着昔日的菜单和配方笔记；甚至连墙上的装饰画都被小心保存着！
我们偷偷保留了能保留的一切。艾文骄傲地说，就等着您回来重启猎鹿人奶茶旗舰店
王二二又哭又笑。这些被系统重置的Npc，不仅觉醒了自我意识，还坚守着她的梦想！
今天就开始！她撸起袖子，派蒙，去通知老顾客们！荧、空，帮忙搬东西！我们要让猎鹿人重新开张！
整个上午，小店充满了欢声笑语。温迪闻讯赶来，用风魔法帮忙清洁；凯亚路过，顺手搬了几箱材料；连迪卢克都派了两位晨曦酒庄的侍从来帮忙。
中午时分，店铺已经恢复了七八成原貌。招牌重新挂起，柜台擦得锃亮，第一批奶茶正在调制中。王二二站在门口，看着这个重生的地方，心中充满希望。
二二！派蒙突然从外面冲进来，快去看！广场上出事了！
王二二心头一紧，跟着派蒙跑到中央广场。眼前的景象让她愣在原地——几十个蒙德居民围成一圈，中间是几个孩子在表演自编的戏剧！而导演居然是平时只会说愿风神保佑你的修女维多利亚！
这是...即兴演出？
派蒙兴奋地点头：维多利亚修女突然说自己一直想当导演！这些孩子都是自愿参加的！
王二二看着舞台上夸张的表演和台下观众真诚的笑声，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些曾经被程序限制的角色，现在正尽情表达自我。
她悄悄打开世界编辑器，查看蒙德区域的参数。果然，「Npc自主性」指数已经从初始的15%飙升到62%，而且还在缓慢上升！
不可思议...她喃喃自语。
荧和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荧轻声说：这就是第六世界曾经的样子。
空补充：直到议会认定太危险。
王二二转向他们：危险在哪里？
双子沉默片刻。最终荧回答：当虚拟角色的自主性超过85%，他们开始质疑世界的本质，寻找造物主
这个答案让王二二心头一震。她想起自己那个世界的哲学问题——如果人类是被更高存在创造的，我们该如何自处？
二二！派蒙拽着她的袖子，你的手！
王二二低头一看，右手背上不知何时浮现出淡淡的代码纹路，像发光的血管一样微微闪烁。她试着握拳，纹路随之流动，没有任何不适，但看起来着实诡异。
这是...
天理权限的副作用。空解释道，过度使用编辑器会导致身体数据化。
王二二心头一紧：会怎样？
最终可能完全变成代码生命。荧担忧地说，就像...观察者那样。
这个前景让王二二不寒而栗。她看向广场上欢笑的人群，又看看自己的手。为了他们的自由，值得付出这样的代价吗？
有办法阻止吗？
荧和空交换了一个眼神。空犹豫地说：有，但...
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