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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再入险境·血染归途(2 / 2)

“遵命!”裂渊与灭屠齐声应道,声音嘶哑却坚定无比。

裂渊强提最后一丝空间之力,身影一阵模糊,施展出并不稳定的短距离虚空穿梭,出现在队伍前方,手中双刃挥出,将几只试图靠近的低阶尸兵斩成两段,清出道路。灭屠则低吼一声,周身原本已经黯淡的荒芜死气再次弥漫开来,虽然范围不大,却顽强地阻挡着从两侧蔓延过来的尸毒,为队伍构建起一道脆弱的屏障。

镇狱小队残存的几人相互搀扶着,跟随着裂渊的脚步,向着枯骨林外亡命奔逃。苏清漪左腿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每迈出一步都钻心地疼,但她咬紧银牙,一声不吭,甚至还不忘将体内微乎其微的一丝灵力渡给身边几乎昏迷的陈峰。赵玥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她费力地架着昏迷不醒的陆明,每一步都走得摇摇欲坠,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吴桐背上,驮着已经冰冷的灵犬疾风的尸体,这个沉默寡言的汉子眼中含泪,却紧紧跟在队伍后方,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最后的屏障。孙浩、赵烈、林墨三人伤势相对较轻,手持着已经卷刃的武器,护卫在队伍两侧,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伤痛与悲怆,但求生的本能和战友牺牲换来的机会,支撑着他们压榨出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拼命向前奔跑。

然而,老天爷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这群伤痕累累的逃亡者。

就在众人即将冲出枯骨林边缘,已经能看到远处那片相对正常的冥域荒原时,两道强悍而充满恶意气息,如同跗骨之蛆般,从他们刚刚逃离的战场方向急速追来!速度极快!

“玄夜!张逸凡!你们逃不掉!留下命来!”

骨刺鬼将尖锐嘶哑的声音率先响起,如同夜枭啼哭,令人头皮发麻。只见他身影如同一道鬼影,在枯骨间几个闪烁便追至近前,手中那柄由不知名生灵脊骨炼制而成的惨白骨剑一抖,瞬间分化出数十道惨白的骨刺剑影,如同暴雨般射向队伍最后方、正在全力催发荒芜死气断后的灭屠!剑影破空,发出凄厉的尖啸,蕴含着洞穿金石的力量。

几乎同时,另一侧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巨锤擂动大地。石猛鬼将那如同小型山丘般的身影轰然撞断几棵挡路的骨树,冲了出来。他手中那柄门板般的巨斧带着开山裂石般的恐怖威势,卷起一阵恶风,朝着正在前方试图穿梭空间开辟道路的裂渊当头劈下!“想从你石猛爷爷眼皮底下溜走?先问问老子的斧头答不答应!”

骨刺、石猛!墟渊鬼王麾下两大悍将!皆是高级镇魂使巅峰的实力,若是全盛时期,裂渊和灭屠单独面对他们任何一个,都有一战之力,甚至战而胜之。但此刻,裂渊和灭屠早已是强弩之末,灵力耗尽,身受重伤。

“虚空绞杀!”裂渊面对石猛那势大力沉的巨斧劈砍,不敢硬接,只能再次强行催动所剩无几的空间之力,身体一阵模糊,试图进行短距离穿梭避开。但他伤势太重,对空间的掌控力大不如前,穿梭出现了细微的偏差和延迟。

“嗤啦!”虽然避开了头颅要害,但那巨大的斧刃边缘携带的凌厉气劲,还是在他左肩到后背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鲜血瞬间飙射而出!裂渊闷哼一声,身形从虚空中跌出,脸色惨白如金纸。

另一侧,灭屠面对骨刺那铺天盖地而来的骨刺剑影,只能将荒芜死气收缩到极致,在身前形成一面灰黑色的死气盾牌。

“噗噗噗噗——!”

密集的撞击声如同雨打芭蕉。骨刺剑影如同疾风骤雨般撞击在死气盾牌上,每一道剑影都蕴含着强大的穿透力。灭屠身体剧烈颤抖,死死支撑,但盾牌上的光芒急速黯淡,最终“嘭”的一声碎裂开来。残余的几道骨刺剑影瞬间穿透了他的防御,在他胸前留下了几个血洞,最深处几乎触及内脏!灭屠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腹部落石猛巨斧留下的旧伤更是彻底崩裂,鲜血汩汩涌出。

两大鬼将的凶猛攻击,瞬间便将裂渊和灭屠重创,彻底缠住!队伍突围的速度被迫骤降!

而更糟糕的是,那些原本被玄夜鬼王气息震慑,不敢过于靠近的幽冥卫和低阶尸兵,此刻在骨刺、石猛的带领下,再次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围拢上来,闪烁着鬼火的眼眸中充满了残忍和杀戮的欲望,瞬间形成了一个新的、更加严密的包围圈!

玄夜看着被死死缠住、岌岌可危的裂渊和灭屠,看着周围越来越多、面目狰狞的敌人,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的灵力已经彻底干涸,伪混沌灵根因为过度透支和先前的硬撼,开始出现紊乱的迹象,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别说战斗,连维持站立都变得异常困难。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

难道……真的要全军覆没于此?无魂、血魁和阴烛的牺牲,就要白费了吗?

就在这时,一个虚弱却异常坚定的声音,在压抑的喘息和兵刃交击声中响起:

“副……副统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被赵玥架着的陆明,不知何时苏醒了过来。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眼神却亮得吓人,那是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然光芒。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从赵玥的搀扶中挣脱,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体,虽然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但脊梁却挺得笔直。

他看向张逸凡,声音沙哑却清晰:“副统领……让我……留下断后吧。”

他顿了顿,喘了口气,继续道:“我……擅长阵法……虽然……灵力所剩无几……但以精血为引……燃烧神魂……勉强能布下一座‘小五行禁断阵’……应该……能困住他们一段时间……”

“还有我!”孙浩红着眼睛,将一直小心翼翼背负着的灵犬疾风的尸体,轻轻地、郑重地放在一块相对干净的地面上。他伸出手,合上了疾风那双不曾瞑目的眼睛,然后猛地站起身,捡起地上那柄已经崩了口子的破灵刀,刀刃指向步步紧逼的敌人,嘶声道:“我孙浩,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对探查地方熟!我知道哪里有小路,哪里有天然的险地!我留下来,能带着这帮杂种绕圈子,给你们争取更多时间!”

吴桐沉默地上前一步,这个平日里话语不多的壮汉,只是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被能量冲击波震裂的、边缘锋利的巨大碎骨,紧紧握在手中,如同握着一柄战锤。他什么都没说,但那如同铁塔般挡在队伍最前方的身影,已经表明了一切——灵力耗尽,但他还有一身横练的筋骨,还有一腔未曾冷却的热血!就算用牙咬,用头撞,他也要为身后的战友多挡下一波攻击!

“我们也留下!”赵烈和林墨几乎同时踏前一步,两人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但眼神却同样坚定无畏。赵烈挥舞了一下手中那柄已经弯曲的长枪,林墨则勉强催动体内最后一丝微薄的灵力,让脚下的八卦阵图亮起了微弱的光芒。

“副统领!让我们留下!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多一分希望!”赵烈的声音带着视死如归的铿锵。

张逸凡看着主动请战的五人——陆明、孙浩、吴桐、赵烈、林墨!这些都是他最信任、可以托付生死的队友!是一起在镇魂司训练、一起出任务、一起将后背相托的兄弟!此刻,他们却要为了掩护他们这些“希望”撤离,主动走向死亡!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心如刀绞,痛得无法呼吸!

“不行!绝对不行!”张逸凡几乎是吼出来的,泪水混杂着脸上的血污,肆意流淌,“我们是兄弟!是战友!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我张逸凡绝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兄弟独自逃生!”

“副统领!!”林墨猛地转过头,平时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脸上,此刻却充满了严厉和急切,他打断了张逸凡的话,脚下的八卦符文因为情绪激动而明灭不定,“别意气用事!现在不是讲袍泽之情的时候!你看看玄夜鬼王的状态!看看裂渊和灭屠两位前辈!看看苏清漪他们几个!再看看你自己!我们还有选择吗?!”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却字字如锤,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我们留下,至少能让你们活着回到阴阳结界!把冥域的情报带回去!把混沌轮回盘的消息带回去!这是目前唯一能减少牺牲、让所有人的死变得有价值的办法!副统领,你是队伍的头脑,你必须清醒!”

陆明也艰难地开口,他已经开始用指尖逼出精血,在虚空中勾勒着玄奥的阵法符文,每一笔落下,他的脸色就苍白一分,气息就衰弱一分,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副统领……记住……记住无魂,记住血魁、阴烛前辈,记住我们……一定要摧毁混沌轮回盘!阻止轮转王的阴谋!为我们……报……仇!”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嘶吼出来的。

孙浩已经狂吼着,挥舞着破灵刀,率先冲向了最近的一队幽冥卫!“副统领!快走!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别让兄弟们的血白流!”

吴桐、赵烈、林墨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绝。他们没有再说话,只是同时转身,紧随着孙浩的脚步,义无反顾地冲向了如同潮水般用来的敌人!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最后一道防线!

玄夜看着这悲壮的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身为鬼王,见惯了阴间的弱肉强食和阴谋诡计,早已心硬如铁。但此刻,看着这些修为远不如他、甚至在他眼中如同蝼蚁般弱小的修士,为了同伴,为了信念,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决绝的勇气和牺牲精神,他那颗冰冷了数十年的心,也不由得被深深触动。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心中的波澜,一把抓住几乎要崩溃的张逸凡,声音冰冷而严厉,如同寒冬的北风:“张逸凡!清醒点!他们是在用命为你铺路!你想让他们的牺牲变得毫无价值吗?活下去!带着他们的期望活下去!然后,变得足够强大,为他们报仇!这才是你现在唯一该做的事!”

张逸凡身体剧烈颤抖着,他看着陆明燃烧精血神魂布下的阵法光幕在骨刺的猛攻下剧烈摇晃,看着孙浩被石猛的巨斧余波扫中,吐血倒飞,看着吴桐用那巨大的碎骨砸碎一个尸兵的头颅,却被另一个幽冥卫的长枪刺穿大腿,看着赵烈和林墨背靠背,在敌群中艰难支撑,诛邪剑和长枪的光芒越来越暗淡……每一幕,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但他知道,玄夜是对的,林墨是对的,陆明是对的……所有人都是对的。

错的,是这该死的世道!是轮转王!是墟渊鬼王!

一股滔天的恨意和变强的渴望,如同野火般在他心中疯狂燃烧起来,几乎要将他的理智都焚烧殆尽。他死死地咬着牙,牙龈都渗出了鲜血,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

“我……记住了!陆明!孙浩!吴桐!赵烈!林墨!还有无魂前辈、血魁前辈、阴烛前辈!你们的仇,我张逸凡对天发誓!此生必报!若违此誓,天诛地灭,神魂俱灭!”

他猛地转过身,不再回头看那惨烈的断后战场,用嘶哑的声音吼道:“走!”

玄夜不再犹豫,催动体内最后一丝几乎要溃散的混沌之力,卷起张逸凡、苏清漪、重伤的陈峰以及几乎虚脱的赵玥,如同一道黯淡的流光,朝着冥域边界亡命飞遁。裂渊和灭屠也拼着最后一口元气,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暂时将骨刺和石猛逼退半步,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跟上玄夜的脚步。

身后,传来了陆明阵法破碎的轰鸣,传来了孙浩不甘的怒吼,传来了吴桐沉重的倒地声,传来了赵烈和林墨最后的呐喊,也传来了骨刺和石猛气急败坏的咆哮以及幽冥卫、尸兵疯狂的喊杀声……

所有这些声音,最终都混合在一起,然后被远远地抛在身后,变得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模糊,最终,彻底被枯骨林中那浓得化不开的尸臭、血腥和死亡气息所吞没……

墟渊鬼王那充满无尽暴怒和不甘的咆哮,如同滚滚雷霆,从战场中心传来,震得整个枯骨林都在颤抖。但他被血魁和阴烛以生命为代价的死战拖延了太久,血魁临死前的自爆更是重创了他一条主尸蛇,加上地宫坍塌造成的能量乱流还在持续影响这片区域,他终究是没能突破那用生命筑起的防线,只能眼睁睁看着玄夜等人消失在冥域的黑暗深处。

……

冥域与人间的边界,空间裂缝之前。

淡金色的、柔和而坚定的灵光,透过扭曲的空间屏障,隐隐约约地照射过来,驱散了冥域永恒的阴暗,也带来了一丝久违的、属于阳间的温暖气息。

“噗通!”“噗通!”

接连几声,逃亡出来的几人再也支撑不住,纷纷瘫倒在地上。张逸凡、苏清漪、赵玥直接躺倒在地,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要将肺都喘出来。陈峰依旧昏迷不醒,但被苏清漪紧紧护着。玄夜则是直接盘膝坐下,脸色金纸,身体微微晃动,伪混沌灵根的紊乱让他体内气息一片混乱,连最简单的调息都难以进行。裂渊和灭屠情况更糟,两人靠在一块界碑般的巨石上,裂渊肩背的伤口深可见骨,灭屠腹部的创伤更是可怕,鲜血几乎染红了下半身,气息微弱到了极点。

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失去战友的刻骨悲痛,如同冰火两重天,交织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

张逸凡挣扎着坐起身,回头望向那道缓缓旋转、内部一片漆黑、仿佛吞噬了一切光明的空间裂缝。裂缝的另一端,就是刚刚那片浴血厮杀的死亡之地——冥域。无魂、血魁、阴烛、陆明、孙浩、吴桐、赵烈、林墨……八位并肩作战的战友,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他们的面容,他们的声音,他们最后决绝的眼神,如同最深刻的烙印,死死地刻在了张逸凡的灵魂深处。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但这一次,他的眼中除了悲痛,更多了一种东西——那是如同万载寒冰般的冰冷杀意,是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疯狂执念。

苏清漪靠在他身边,无声地流泪,她看着昏迷的陈峰,看着虚弱的赵玥,看着远处阴阳结界那象征着安全的淡金色灵光,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活着,真好。但这份活着,是建立在太多人的牺牲之上。

裂渊调息了许久,才缓缓睁开眼,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深切的悲痛:“鬼王……张少主……我们……我们成功撤离了。” 无魂、血魁、阴烛,不仅是与他同殿为臣数十年的战友,更是曾经一起把酒言欢、生死与共的兄弟。如今,却天人永隔。

玄夜缓缓抬起头,望向冥域的方向,暗红色的眼眸中,所有的情绪最终都化为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寒潭。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份刻骨的仇恨吸入肺腑,融入骨髓,然后一字一顿,如同宣誓般说道:

“没错,我们……活着出来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和森寒:

“但这份血海深仇,本王记下了!轮转王……墟渊鬼王……还有所有参与此事的魑魅魍魉……你们给本王等着!他日再见,本王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神魂俱灭!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张逸凡也艰难地站直了身体,他擦去脸上的泪水和血污,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和锐利。他伸出手,体内那微弱得几乎感应不到的灵力开始以一种玄奥的方式运转。

嗡——

一柄造型古朴、通体呈现混沌色泽的长弓,由虚化实,缓缓在他手中凝聚成型——正是混沌归墟弓!虽然弓身黯淡,弓弦虚幻,显然因为主人灵力枯竭而威力大减,但那股仿佛能葬送一切、令万物归墟的恐怖道韵,却依旧让周围的空气为之凝滞。

张逸凡握紧弓身,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如同握住了所有牺牲战友的遗志。他拉开空弦,对准冥域的方向,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声音嘶哑却如同金石交击,铿锵作响:

“还有我!此仇不报,我张逸凡誓不为人!轮转王,墟渊鬼王,你们的命,还有那该死的混沌轮回盘……我张逸凡,预定了!”

少年的誓言,在这阴阳交界之处回荡,与玄夜鬼王的杀意交融,预示着不久的未来,这片天地必将因今日之血债,再掀滔天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