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赵军的攻势实在太猛了!人数上的绝对优势,以及李牧精心策划的、多层次、无死角的攻击,让守军的抵抗显得如此艰难。
“东侧第三段墙!赵军上来了!快堵住!”
“栅门!栅门快被撞开了!顶住!用横木加固!”
“代郡劲卒!是代郡劲卒冲上来了!长戟手上前!”
告急的呼喊声从防线的各个位置不断传来,如同一声声丧钟。伤亡数字在急剧上升,许多刚刚补充进来、甚至还没来得及熟悉环境的新兵,在第一波接触中就倒在了血泊之中。老卒们也在疯狂的搏杀中不断减员。
秦天早已拔出了环首刀,如同救火队员,在墙头奔走。他的身影出现在每一个最危险的地方。刀光闪处,必有名试图跃上墙头的赵军军官或锐士授首。他不再保留,《龙象般若功》的力量与《阴阳神照功》的内力完美结合,每一刀都蕴含着开山裂石般的巨力和“裂国剑法”的撕裂意境!
一名代郡劲卒的队率,手持重斧,刚刚劈翻两名秦军士卒,狞笑着冲向秦天。秦天不闪不避,环首刀带着淡金色的真元光芒,以超越对方反应的速度,后发先至,直接劈入了对方的斧刃之中!
“铿——咔嚓!”
精钢斧刃被从中劈开!刀势不减,直接将那名队率连人带甲劈成两半!鲜血内脏泼洒一地!
然而,个人的勇武在如此宏大的战场上,所能起到的作用终究有限。他刚解决掉这边的危机,另一段墙垣又被赵军突破,数名赵军锐士嚎叫着冲了上来,与守军绞杀在一起。
“亲卫队!随我来!”秦天狂吼一声,带着浑身浴血的猴三和仅存的十几名亲卫,再次扑向新的缺口。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他们如同磐石,一次次将涌上来的赵军硬生生顶回去,自身也不断添加着新的伤口。
战斗从黎明持续到正午,又从正午杀到黄昏。狼牙壁垒内外,已然化作了真正的血肉磨坊。墙下尸积如山,鲜血汇成了小溪,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守军的箭矢、滚木、擂石消耗巨大,火油也已所剩无几。士卒们疲惫不堪,全凭一股意志在支撑。
赵军的攻势却仿佛永无止境,一波猛过一波。攻城塔已经靠上了墙体,塔身搭板轰然放下,更多的赵军精锐如同开闸的洪水,从中涌出,直接踏上了墙头!栅门在重型攻城槌的持续撞击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呻吟,裂缝不断扩大!
防线,岌岌可危!
秦天拄着刀,大口喘息着,玄色衣甲早已被鲜血浸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他望着眼前如同潮水般汹涌、仿佛杀之不尽的赵军,望着身边不断倒下的袍泽,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就是李牧的全力一击吗?
这就是决定北线命运的战斗吗?
他知道,自己和自己这支孤军,已经彻底卷入了这场决定性的、残酷到极点的大战之中。每一步,都踏在生与死的边缘。
他深吸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强行压下身体的疲惫和内心的波澜,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坚定。
无论如何,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必须战下去!
“死战——!”他再次发出了嘶哑的咆哮,挥刀冲向了那最为危险的、被攻城塔打开的缺口!
决战,已然爆发。狼牙壁垒,正在血与火中,经历着诞生以来最残酷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