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机遇与挑战(1 / 2)

滏口径的冬日,寒风如刀,卷着细碎的雪沫,抽打在壁垒斑驳的木墙上。秦天心中那股因职权受限而燃起的火焰,并未被这酷寒熄灭,反而在压抑中烧得更加内敛而炽烈。他如同蛰伏的雪狼,耐心等待着足以改变自身处境的机会。

这机会,伴随着一场规模空前的军事会议,到来了。

传令的依旧是王贲的亲兵,但这一次,命令直接越过壁垒的军侯,点名要求校尉秦天前往主大营,参加由蒙武将军亲自主持的高级军议。

当秦天踏入那座设于滏口径后方山谷、戒备森严的中军大帐时,立刻感受到了一种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凝重气氛。帐内济济一堂,最低也是统兵数千的都尉,更有数位气息渊深、显然是裨将军乃至更高阶的将领端坐前列。蒙武将军虽未披甲,只着一身玄色深衣坐于主位,但那股久经沙场的威严与决断力,却压得整个大帐鸦雀无声。

秦天作为帐内品阶最低的军官,默默立于末尾,但他能够感觉到,有几道目光在他进入时,曾短暂地在他身上停留。

军议的核心议题,是如何打破目前滏口径前线与赵军庞煖部对峙的僵局。庞煖用兵老辣,防线构筑得滴水不漏,秦军数次试探性进攻皆无功而返,反而折损了不少兵力。继续强攻,代价太大;长期对峙,后勤压力与日俱增,且恐生变数——那个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名字“李牧”,如同阴云般挥之不去。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提出各种正面强攻或侧翼骚扰的方案时,蒙武身边一位面容精悍、目光如鹰隼的司马,走到巨大的沙盘前,拿起一根细长的木杆,猛地指向了滏口径东北方向,那片标志着连绵群山和险峻峡谷的区域。

“诸位,正面强攻,难破龟壳。庞煖的注意力,也主要集中在正面与我军对峙的各处壁垒。”司马的声音清晰而冰冷,“然,赵军防线并非铁板一块。据多方侦查与降卒口供印证,在滏口径与井陉之间,庞煖与井陉守军结合部的后方,存在一条隐秘的、几乎被废弃的古商道,可绕过赵军主要防线,直插其腹地——‘赤丽’与‘宜安’二城之后!”

帐内响起一阵低低的哗然。赤丽、宜安,乃是支撑滏口径赵军后勤的重要据点,若被截断,前方庞煖大军便有断粮之危!

但立刻有人提出质疑:“司马大人,此等要道,赵军岂会不设防?即便真有小路,也必是险峻难行,大军无法通过。”

“确是如此。”那司马点头,木杆重重敲在沙盘上那条模糊的路线标记旁,“此路崎岖异常,仅容数人并行,辎重车马绝难通行。且赵军虽未重兵布防,却也设有哨卡,警惕性不低。故而,此非大军可行之路,却是一支……奇兵的绝佳通道!”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帐内诸将,声音陡然提高:“蒙武将军决意,选派一支精锐死士,由此秘道穿插敌后!任务有三:第一,确认此路畅通与否,并绘制详细路线图;第二,伺机焚毁赤丽、宜安二城赵军囤积之粮草、军械;第三,若有可能,制造混乱,散布谣言,动摇赵军军心!”

帐内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是一趟九死一生的旅程。深入敌后数百里,孤立无援,一旦暴露,前有坚城,后有追兵,绝无生还可能。那所谓的“秘道”,恐怕也布满了未知的天然险阻和赵军的巡逻队。

功劳巨大?确实,若能成功,无异于在庞煖背后插上一把致命的匕首,甚至可能直接影响整个滏口径战局,功劳足以让任何人一步登天!

但风险……几乎是十死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