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细微的麻痒从四肢百骸传来,随即,那麻痒迅速转化为难以形容的剧痛!仿佛真的有无数看不见的虫子在他皮肤下、肌肉里、甚至骨髓中疯狂地啃咬、钻爬!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抽搐,将他被捆绑的身体拉扯成各种扭曲的姿势。
“啊——!”韩厉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破烂的衣衫。他想蜷缩,却被绑缚着无法动弹;他想昏厥,但意识却异常清晰,将那每一分、每一寸的痛楚都放大到了极致,清晰地反馈到他的大脑。
“杀了我!杀了我!”他嘶吼着,声音因为剧烈的痛苦而变形。
秦天只是冷漠地看着他,如同一个耐心的猎人。“告诉我,韩军下一步主力打算向哪个方向移动?‘流沙’的人,是否在替你们韩军效力?边境黑风峡往东三十里,那个废弃的樵夫村,是不是你们的秘密联络点?”
“我…我不知道…啊!”韩厉还在硬撑,但身体的背叛让他意志的堤坝开始松动。
秦天没有说话,只是又取出了那个装有“百啮散”的小瓶,在韩厉眼前晃了晃。
这个动作,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想象中那永无止境的痛苦再次袭来,韩厉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我说!我说!”他涕泪横流,嘶声喊道,“主力…主力计划三日后,佯攻落霞口,实则…实则分兵绕过鹰愁涧,突袭你们在响水滩的粮草大营!‘流沙’…他们不是我们的人,他们…他们只认钱,和我们将军有过几次交易,具体…具体我不知道!那个村子…是…是一个临时中转点,但三天前已经废弃了!我知道的就这些!求求你,给我解药!杀了我!”
情报如同决堤的洪水,从韩厉口中倾泻而出。
秦天仔细听着,与自己之前掌握的信息相互印证,确认大致无误。他这才取出另一种配置好的、能缓解痉挛和疼痛的镇静药粉,给韩厉服下。
剧烈的痛苦缓缓消退,韩厉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瘫软在木桩上,眼神涣散,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恐惧与麻木。他看向秦天的眼神,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桀骜,而是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惧。这个年轻的秦军将领,不仅武力强悍,手段更是如此诡异可怕!
秦天走出军帐,将获得的情报迅速整理,命李顺以加急军报送往校尉乃至王离处。他相信,这份情报的价值,足以改变局部战场的态势。
看着手中那个装着“百啮散”的小瓶,秦天眼神深邃。毒术,用之正则救人,用之奇则可慑敌。这不再是单纯的杀戮工具,更是一种强大的威慑与掌控手段。
今日只是小试牛刀,其威力已初显。未来,在这愈发诡谲复杂的局势中,这门游走于生死边缘的技艺,或许能起到比刀剑更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