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在陷阱后方一块巨石后藏好身体,就听到一阵慌乱的奔跑声由远及近。一头体型中等的獐子,惊慌失措地沿着兽径狂奔而来,显然是被他从后方惊扰所致。
它的速度极快,四蹄腾空,眼看就要冲过狭窄路口。
就在这一刹那!
“嗖——啪!”
弯曲的树枝猛地弹起,巨大的力量瞬间收紧套索!那根精心掩盖的绳索如同苏醒的毒蛇,精准地套住了獐子扬起的脖颈,猛地将它向前冲的身躯硬生生拽住,凌空吊起!
“咴——!”獐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四肢疯狂地挣扎踢蹬,却根本无法挣脱越勒越紧的绳索。
秦天从巨石后猛地跃出,眼神冷静得可怕,没有丝毫犹豫。他拔出腰后的匕首,一个箭步冲上前。
獐子还在拼命的挣扎,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秦天避开胡乱踢蹬的蹄子,左手闪电般探出,死死按住獐子不断扭动的头颅,右手中的匕首带着一道冰冷的寒光,精准无比地刺入它的咽喉,然后猛地向下一划!
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有几滴溅在他的脸上,带着浓重的xiexg气。
獐子的挣扎骤然停止,身体猛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瘫软下来,只有那双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还圆睁着。
山林间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风穿过树枝的呜咽声,和血液滴落在枯叶上的轻微嗒嗒声。
秦天微微喘着气,胸口起伏。他看着眼前死去的猎物,脸上没有任何喜悦,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狩猎不是游戏,是生死搏杀,是为了生存必须进行的掠夺。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点,触感温热而黏腻。他没有丝毫不适,只是熟练地开始处理猎物——放血,剥皮,分割内脏。动作麻利,下手精准,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老练和狠辣。
那些坚韧的筋腱被他小心地抽出来,晾在一旁;完整的獐子皮被仔细地剥下,卷好;最好的几块肉被切割下来,用宽大的树叶包起。
剩下的部分,他没有浪费,将其拖到远离陷阱的密林深处,留给山里的其他食腐者。这是山林的规矩,不能赶尽杀绝。
当他背着沉甸甸的猎物走出山林时,夕阳正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村里的炊烟袅袅升起。这一次,他带回去的不再是零星野菜或几只瘦小的山鸡,而是足够他吃上好几天、还能拿去换些盐巴粮食的肉食。
村民们看到他满身血污却挺直的背影,以及那显然分量不轻的收获,目光中都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有惊讶,有赞许,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正在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向所有人宣告着他活下去的能力和决心。
他的身手越发矫健,目光越发锐利,心性,也在一次次与猎物的生死博弈中,被打磨得越发冷硬。
山林猎手,成了他新的身份。也是他在这冰冷世间,安身立命的第一个凭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