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他不能信!
秦天红着眼睛,像一头被困的幼兽,猛地站起来。他想起以前听村里老人说过,后山最深处的悬崖边上,长着一种叫“还魂草”的宝贝,据说能够吊命。
对!还魂草!
他抓起药篓和小药锄,不顾一切地再次冲进寒风里。这一次,他直奔后山最危险、平日里绝不敢轻易踏足的深涧。
风更大了,夹杂着冰冷的雨丝,抽打在脸上,生疼。山路泥泞湿滑,好几次他差点摔下陡坡。荆棘划破了他的手和脸,留下道道血痕,他却浑然不觉。
他只有一个念头:找到还魂草,救娘!
他在陡峭的崖壁上艰难地攀爬,寻找着,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可是,哪里有什么还魂草?只有冰冷的岩石和枯黄的乱草。
希望一点点破灭,绝望像四周的寒气,无孔不入地侵蚀着他。
最终,他两手空空,带着满身的泥泞和伤痕,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茅屋。
屋里,母亲的气息更加微弱了,几乎感觉不到。那碗草药熬好了,放在一边,已经凉透了。
秦天跪在炕前,颤抖着手,一点点喂母亲喝下那苦涩的、几乎毫无用处的药汁。大部分药汁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他能喂进去的少之又少。
看着母亲胸口那几乎微不可察的起伏,看着她痛苦蹙紧的眉头,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无力感像山一样压垮了他。
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打不到足够的猎物,捡不到足够的柴火,挣不到给母亲买好药的钱,甚至连传说中能救命的草都找不到。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生命的气息一点点流逝。
他紧紧握着母亲冰冷的手,把额头抵在炕沿上,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却发不出一点哭声。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了,酸涩得厉害。
屋外的风雨声,此刻听起来像是天地间最冷漠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