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联军势如破竹,兵锋直抵元大都城下。这座曾经象征着蒙古帝国无上荣光的雄伟城池,此刻已被黑压压的义军团团围住,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城头之上,残破的元字旗在硝烟中无力地飘摇,充满了末路的悲凉。
喊杀声、攻城锤撞击城门的巨响、火炮的轰鸣,日夜不息地震撼着天地。城内,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昔日的繁华与秩序荡然无存,只剩下混乱、劫掠与绝望的哀嚎。
明军中军大帐内,战事已至最后关头,诸将正在激烈商讨总攻策略。然而,作为联军精神领袖的张无忌,此刻却不在帐中。
他深知,城破在即。一旦城破,依照常遇春等将领的激愤与乱军之常情,困守城中的元室亲王、重臣,尤其是作为元廷最后柱石的汝阳王父子,绝无生还之理。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灵蛇岛上,赵敏泪眼婆娑、以性命相求的模样,以及自己那重于泰山的承诺。
“敏敏,我答应过你的……”张无忌心中默念,眼神变得坚定。他并未与任何人商议,甚至未曾告知最亲近的杨逍、范遥,只留下一封简短手书,便趁着夜色,如同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联军大营,凭借绝世轻功,避开双方斥候与巡逻队,潜入了那座风雨飘摇的孤城。
大都城内,昔日庄严肃穆的汝阳王府,此刻也笼罩在一片压抑和恐慌之中。仆从散了大半,留下的也多是面如土色,行色匆匆。府内精锐的护卫大多已被调往城防,剩下的也只是强打精神,守卫着核心区域。
张无忌如鬼魅般翻越高墙,融入王府的阴影之中。他身负《九阳神功》与《乾坤大挪移》,灵觉敏锐无比,气息与周遭环境几乎融为一体,寻常护卫根本无法察觉。他避开几队巡逻,根据之前对元廷权贵府邸布局的了解,以及敏锐的感知,轻易便找到了王府的书房所在。
书房内,烛火通明。曾经权倾朝野、威震四方的汝阳王,此刻仿佛苍老了二十岁,他未着戎装,只穿着一件暗色的蒙古长袍,背对着门口,望着墙壁上那幅巨大的疆域图,背影佝偻,充满了英雄末路的萧索。他的长子王保保(库库特穆尔)则一身劲装,按刀立于一旁,眉头紧锁,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不甘与焦躁。
“父王!城防已岌岌可危,汉军攻势猛烈,几位守将都已萌生降意!我们……我们不如集结府中最后的亲卫,拼死突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王保保声音急促地说道。
汝阳王缓缓转过身,脸上刻满了疲惫与深深的无奈,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突围?城外数十万义军,重重围困,如何突围?即便侥幸冲出,天下之大,何处还有我蒙古人的容身之所?大势……已去了。”他的目光中,没有了往日挥斥方遒的锐气,只剩下看透结局的灰败。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了一道缝隙。
“谁?!”王保保反应极快,瞬间拔刀出鞘,厉声喝道,挡在了父亲身前。
一道青影闪过,张无忌已如同凭空出现一般,站在了书房中央。他目光平静地看着如临大敌的王保保和面露惊愕的汝阳王。
“张无忌?!”王保保瞳孔骤缩,握刀的手更紧了几分,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与警惕,“你……你竟敢孤身潜入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