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回忆(1 / 2)

九十年代初的福山市冬季,晌午都有近零下三十度,可想而知,一早一晚会有多冷。

因此,甭管何时出门:

棉帽、脖套、棉手套,出门三件套是必备品。

如忘记的话,只有遭罪一条后果。

小学三年级寒假的某一天,陈纤落因学习而没照顾弟弟,便被亲爹打了个大嘴巴,还说了一堆难听的话。

陈纤落委屈至极,捂着被打的已经红肿的脸,哭着跑出去。

即便在门外,她还能听见父亲的咒骂声。

推开院门,陈纤落低着头,撒丫子朝着一个方向跑下去。

直到跑累了,陈纤落才坐到一个石墩上,默默流眼泪。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没有错,学习还用功,为何父亲从不给自己笑脸。

跑的时候,她出一身汗,又因为生气的缘故,她感觉不到冷。

可坐下休息一会儿,她才感到冷意。

而且,跑的急,她只带了脖套,棉帽与棉手套,都落在家中。

她把脖套往上拽了拽,将眼睛以下全部罩在其中。

即便这样,她的双耳也被冻的发红。

她只得用双手捂着耳朵,为其取暖。

等手冷的时候,再将双手放到嘴前用哈气取暖。

如此反复,同时,也站起跺脚取暖。

按说,她都这么冷了,应该回家。

可她害怕,害怕父亲的巴掌,再度扇向自己。

因此,她只能等到母亲下班,才敢回去。

可是,现在才刚过晌午,离她母亲下班还有三、四个小时。

在陈纤落嘶嘶哈哈之际,从前边的胡同中,跑到两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小男孩。

两人手中拿着竹坯子,一路打闹来到陈纤落附近。

陈纤落所在这个地方,正好是个大斜坡,两个男孩跑到坡顶,将竹坯子踩在脚下,用此当滑冰鞋,从坡上往下滑。

当然,这种玩法非常不安全。

一个男孩没掌握好平衡,便摔了个结实。

不过,男孩也相当皮实,倒地立马起身,踩上竹坯子,朝着另一个男孩追去。

陈纤落嘶哈取暖的同时,那双明亮的眼眸,带着好奇与向往,盯着他们。

再一次从坡顶滑下,一个男孩拿着竹坯子,来到陈纤落身前。

上下打量她一番后,便询问她是谁家的孩子,为何没在这一片见过她。

陈纤落只嘶哈,也不回答。

男孩发现她一个劲蹦跶,耳朵也冻的通红,便将自己狗皮帽子摘下,在陈纤落诧异的目光中,戴在她脑袋上。

陈纤落愣一秒钟,连忙说不用,便要摘掉帽子还给对方。

男孩抓着她的手,不让她摘帽子。

陈纤落还说不用。

可男孩却笑着回答她,你是女孩不抗冻,而自己是男子汉,不怕挨冻。

男孩将脖套上移,套在脑袋上,护住双耳。

狗皮帽子看着不好看,可相当保暖。

陈纤落刚戴上,就觉得整个脑袋都暖洋洋。

接下来,男孩将自己手套,强制戴在她的手上,同时,还邀请她一起玩滑竹坯。

由于陈纤落没玩过,而且怕疼,她有点想拒绝,毕竟刚才另一个男孩摔倒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可惜,架不住男孩的“热情”,暖暖的狗皮帽子与手套,还有男孩开朗的笑容,让陈纤落第一次站在竹坯子上。

当然,第一次玩,男孩让她先一只脚踩竹坯,这样容易控制平衡。

而且,男孩还在一旁保护她。

就这样,陈纤落从一个竹坯,玩到两个竹坯。

玩了一下午,她笑了一下午。

说真的,这是她少有的欢乐时光。

可能是内秀的性格,让陈纤落直到离开,也没问男孩的姓名。

不过,那开朗又温暖的笑容,已深深印在她脑海中。

时光荏苒,三年转瞬即逝。

陈纤落从只知道哭泣的小姑娘,变成性格坚毅的婷婷少女。

现在的她已经明白,父亲嫌弃她是女孩,按一种老话,姑娘就是赔钱货。

好在她有个好母亲,以及一个不错的舅舅,不然的话,初中,她都未必念得了。

因此,陈纤落心中憋口气,女孩又如何?即便自己是女孩,也不比男孩差哪去,甚至,自己比他们还要强。

还有,自己要上大学,更要考上名牌大学。

她要证明,谁说女子不如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