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驶离澳洲大陆时,舷窗外的蔚蓝海洋渐渐被黄褐色的陆地取代,祁小小掌心还残留着小考拉柔软绒毛的温热触感,那股直冲天境的心灵感应如丝线般缠绕不去,愈发清晰。她闭着眼睛,仿佛能穿透云层,“看见”澳洲丛林里的生机图景:之前开辟的饮水点旁,袋鼠妈妈正弓着身子,让育儿袋里的幼崽探出脑袋舔饮清水,水珠顺着幼崽粉嫩的鼻尖滴落;几棵桉树的枝桠上,小考拉抱着新抽芽的嫩叶,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满足,咀嚼声仿佛透过风传来;就连之前干裂得能塞进手指的河床,也冒出了星星点点的青草嫩芽,带着倔强的绿意刺破枯黄。
更奇妙的是,这一次的感应里还裹挟着纯粹而温暖的“情绪”——那是小动物们卸下焦虑后的松弛,是重获生机后的喜悦,像无数细碎的暖流涌入心底,无声地诉说着“谢谢”。小小嘴角忍不住扬起浅浅的笑意,眼角弯成了月牙,指尖轻轻摩挲着胸前的金质徽章,徽章的冷硬与掌心的暖意形成奇妙的呼应。
“这股感应真的太神奇了,”钟小艾坐在小小身边,伸手帮她拂去发丝上沾染的细小桉树叶,看着女儿眼底闪烁的温润微光,轻声感叹,“就像你能和天地间的每一个生命对话,精准捕捉到它们的需求,感受到它们的心情。”
小小点点头,刚想开口分享这份奇妙的感受,眉头却突然蹙起,眼底的笑意瞬间褪去。心灵感应里原本温和的画面骤然破碎,被一片浓烈的焦灼与绝望取代——她“看见”了一片被风沙吞噬的土地:漫天黄沙卷着碎石呼啸而过,天地间一片昏黄,几棵耐旱的梭梭树歪歪斜斜地扎根在沙丘上,枝干上的叶片早已枯黄卷曲,随时可能被狂风折断;一群藏原羚在沙尘中艰难跋涉,瘦骨嶙峋的身躯在狂风中摇摇欲坠,蹄子被粗糙的沙砾磨出了血痕,殷红的血迹在黄沙上留下浅浅的印记,它们低着头,鼻翼急促地翕动,却找不到一丝水源,眼里满是疲惫与绝望;更远处,几顶牧民的黑色帐篷孤零零地立在沙地上,帐篷的边角被风沙撕扯得有些破损,帐篷外,几只牛羊卧在地上,肋骨在单薄的皮毛下清晰可见,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几个穿着民族服饰的孩子,捧着豁口的小碗,踮着脚尖接取房檐下稀少的雨水,雨水顺着碗沿滑落,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孩子们的眼神里满是对水源的渴望,让人心头发紧。
“不好!是我国西北的沙漠边缘!”小小猛地睁开眼睛,身体瞬间坐直,语气里满是急切与焦灼,“那里正在遭遇严重的沙尘暴,草原退化得厉害,藏原羚和牧民们都快没水喝了!我的感应能‘看见’那里的沙尘有多可怕,像无数把刀子刮在身上,再晚一点,藏原羚可能会渴死在迁徙路上,牧民们的牛羊也撑不了多久了!”
祁同伟闻言,立刻调出西北沙漠的实时监测数据,平板电脑的屏幕上,卫星云图清晰地显示出黄色的沙尘暴预警区域,像一块沉重的烙印覆盖在西北大地。“近一个月来,当地已经遭遇了三次强沙尘暴,风力最大时达到十级以上,”他指着屏幕上不断扩大的枯黄区域,语气凝重,“草原退化面积已经扩大了近百平方公里,地下水位持续下降,多个牧民定居点的储水窖快要见底,面临断水危机;藏原羚的传统迁徙路线被大面积流沙阻断,它们被困在中间,进退两难。”祁同伟抬头看向小小,眼神里满是惊叹,“你感应到的情况,和监测数据完全一致!这股力量太关键了,能让我们提前精准定位危机,为救援争取宝贵时间!”
当专机调转航向,朝着西北沙漠飞去时,小小再次闭上眼睛,任由心灵感应像潮水般蔓延开来,细致地“描摹”着远方的每一处细节。她“看见”了一处隐藏在巨大沙丘背风处的泉眼,被厚厚的沙尘和碎石覆盖,只在缝隙间透出一丝微弱的湿润气息,只要清理掉表层的沙子和石块,就能涌出清澈的泉水;“看见”了藏原羚群被困在一片广阔的流沙区,流沙下暗藏着深浅不一的沟壑,前方不远处就是水草相对丰美的安全草原,它们却因为害怕陷入流沙,不敢轻易迈步,只能在原地焦躁地徘徊;“看见”了牧民们的储水窖里,饮用水只剩下浅浅的半桶,底部沉淀着厚厚的泥沙,可牧民们依旧省着用,宁愿自己渴着,也要先喂给牛羊。
“我已经想好任务分配了!”小小猛地睁开眼睛,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清亮的声音在机舱里回荡,“雪团,你带领耐寒犬群和当地的牧羊犬,跟着我的感应去东边的沙丘下找泉眼,用你们锋利的爪子刨开表层的沙尘和碎石,让泉水流出来,优先供给藏原羚和牧民们解渴;记住,刨沙的时候要轻一点,别破坏泉眼的结构!”
“蓝蓝,你带领金雕群在高空巡逻,重点标记流沙区的安全路线,用翅膀划出清晰的‘箭头’指引方向,帮藏原羚群绕过危险的流沙区域;另外,还要留意沙尘暴的动向,一旦发现沙尘逼近,就发出预警,让大家提前做好准备!”
“灰灰,你带小鼠队钻进牧民的储水窖,用你们灵敏的嗅觉和小巧的身体,仔细检查储水窖的每一处缝隙,看看有没有漏水的地方;还要帮牧民们清理窖底的泥沙,让储存的水变得更干净,能储存更多饮用水!”
“毛毛,你和金丝猴们用带来的坚韧藤蔓和厚重布料,在牧民帐篷周围搭建防风帐,挡住肆虐的沙尘暴;还要帮孩子们用干净的容器接取雨水,储存到密封的水桶里备用;闲暇时可以给孩子们编些小玩具,让他们在艰苦的环境里也能感受到快乐!”
“绿宝,你配合水文专家,凭借你对水流的敏锐感知,在沙漠里寻找地下暗流的踪迹,找到能引水到牧民定居点的路径,帮大家建立稳定的饮水系统,从根本上解决缺水问题!”
“祁爸爸,你组织志愿者和当地的牧民,跟着雪团的方向,帮忙挖掘泉眼、修建简易的饮水池;还要协助蓝蓝,引导藏原羚群沿着安全路线迁徙!”
“收到!”动物们齐声应和,声音里满是昂扬的斗志。雪团兴奋地摇着尾巴,雪白的毛发在机舱灯光下泛着光泽,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去挖掘泉眼;蓝蓝在机舱里振翅盘旋了一圈,翅膀划出优美的弧线,眼神锐利地望着窗外,像是在提前“锁定”流沙区的位置;毛毛则从背包里掏出藤蔓,灵活的爪子已经开始编织起来,跃跃欲试。
经过数小时的飞行,专机顺利降落在西北沙漠边缘的牧民定居点。刚打开机舱门,一股裹挟着沙砾的狂风就呼啸而来,瞬间吹乱了小小的头发,沙粒打在脸上微微发疼。小小立刻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依靠心灵感应精准定位泉眼的方向,语气笃定:“雪团,往东边的沙丘走,大概五百米的地方,沙丘背风处的地下有水源,跟着我的感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