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卑斯山的雪顶,日内瓦湖澄澈的蓝光中,泛着一层清冷的金色光晕。
空气里,都带着雪水融化后干净又昂贵的甜味。
沈瑶懒洋洋地挽着程昱的手臂,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挂在他身上。
高跟鞋被她扔在了酒店,脚上一双平底的香奈儿芭蕾鞋,让她找回了几分久违的松弛感。
自从那场惊心动魄的家宴后,这个男人就跟疯了一样,直接推掉了程氏未来一个月所有的重要会议。
把堆积如山的文件,打包扔给了老爹“倒霉蛋”,宣布要带他未来的“程太太”,度一个“迟到的订婚蜜月”。
日内瓦最顶级的奢侈品一条街,罗纳街。
橱窗里闪着金钱光芒的艺术品,安静地陈列着,等待被它们的主人领走。
沈瑶对这些早已没了太大的兴趣。
名利场厮杀到她这个段位,物质已经沦为最廉价的点缀。
可她的脚步,却在一家门店前停了。
百达翡丽。
腕表界的蓝血贵族。
隔着一层光洁如镜的防弹玻璃,一枚腕表正静静地躺在黑色的丝绒展台上。
不是什么金光闪闪的暴发户款式。
铂金的表壳低调坚硬,泛着一层仿佛月光清冷的内敛银辉。
深邃的蓝色星空表盘上,钻石镶嵌的星辰轨迹与万年历功能交相辉映。
复杂精密,像一整个微缩的无声运转宇宙。
沈瑶几乎是瞬间,就将这块表,和身边这个男人的气质完美地重叠在了一起。
看似慵懒随性,骨子里却比谁都坚硬。
看似玩世不恭,内心却藏着一片比星空更深邃,只为她一人存在的宇宙。
天作之合。
她的眼睛,亮了。
一种想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堆到他面前的冲动。
可当她的目光落到小小的价签上,看到一串长得几乎要让人眼晕的“0”时,冲动瞬间就被理智给浇灭了。
饶是如今财富自由的沈主席,看到这个价格,也忍不住在心里“嘶”了一声。
太……太夸张了。
简直就是一套京城二环内的精装小户型。
她只是多停留了两秒,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艳,却早已被身边的男人用宠妻本能捕捉得一干二净。
沈瑶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
身边的男人已经揽着她的腰,用仿佛走进自家后花园的自然姿态,推开了需要侍者专门为之服务的玻璃门。
“您好,先生,女士。”
店内,穿着考究的白手套,气质堪比外交官的店长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
程昱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揽着沈瑶径直走到橱窗前,修长的手指隔着玻璃,轻轻点了点星空万年历腕表。
“那块。”
“拿出来,我太太要试。”
“我太太”这三个字他说得又轻又快,却炸得沈瑶脸颊又开始不争气地发烫。
店长的腰瞬间弯得更低了,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动作麻利,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小户型”给请了出来。
“不……不用试了。”
沈瑶终于回过神,一把拉住程昱正准备掏钱包的手。
她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急急地说道:
“太贵了,哪儿不能买?没必要买这么顶级的。”
她是真的觉得不值。
对她这种务实派来说,花这么多钱买一个只能看时间的东西,简直就是奢侈的犯罪。
可她这番“勤俭持家”的言论,听在程昱耳朵里,却让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也更宠了。
这个傻瓜。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替他心疼钱。
他反手,将她作乱的小手不容分说地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
然后,他甚至都没有再去看那块表一眼。
只是抬起眼,看着已经紧张到快要不会呼吸的店长,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