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温柔地包裹着程家老宅飞翘的檐角。
不是程昱住的现代化别墅,而是位于京城西郊,真正意义上的程家权力中枢。
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由金丝楠木的陈香、岁月与权力交织而成的味道。
沈瑶身上是一件香奈儿最经典的斜纹软呢小黑裙。
没有任何多余的珠宝点缀,只在耳垂上点缀了两颗润白的珍珠。
简约,低调,收敛了所有锋芒,自有一股不动声色的矜贵。
“别怕。”
身旁的程昱低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他的手滚烫有力,一直带着绝对占有欲地紧紧圈在她纤细的腰肢上。
宣告他怀里的这个女人,是他程昱的。
沈瑶偏过头,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耳廓,声音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
“怕?”
“我字典里,没这个字。”
“我只是在想,今晚到底有多少出戏等着我唱。”
程昱看着她在水晶灯下波光潋滟,闪着狡黠精光的桃花眼,心头一荡,低声笑了。
是了。
他的小妖精,从来就不是需要被保护的金丝雀。
她是一株能将所有豺狼虎豹都迷得神魂颠倒的带刺罂粟。
主餐厅能容纳二十人的巨大圆桌,早已座无虚席。
今天在场的是女眷居多,主位上坐着的正是程昱的母亲,林雅。
她今天穿了一件手工刺绣的墨绿色旗袍,肩上随意披着一条羊绒披肩。
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沉淀出雍容华贵的强大气场。
她看见沈瑶进来,脸上立刻绽开一抹温和的笑。
她轻轻抬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
“瑶瑶,来,坐到我身边来。”
这一个动作,瞬间让在座所有程家的亲戚,脸色都起了微妙的变化。
林雅身边的位置!
那在程家,就等同于程氏主母的“储君”之位!
程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揽着沈瑶,在一道道嫉妒、探究的目光中,坦然落座。
家宴的气氛,表面上一团和气。
平日里眼高于顶的贵妇名媛们,此刻都像最温顺的孔雀,争相向林雅展示着自己最华丽的羽毛。
言语间,句句都是对沈瑶的恭维。
“哎呀,林姐,你这未来的儿媳妇,可真是了不得!
现在电视上、报纸上,天天都是她的新闻!”
“是啊是啊,长得这么漂亮,还这么有本事!
程昱这小子,真是好福气!”
沈瑶只是安静地坐着,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不卑不亢地应对着所有人的夸赞。
这些,都只是开胃小菜。
真正的硬仗,还在后头。
果然,酒过三巡。
一个穿着打扮略显俗气,手腕上却戴着一只满绿翡翠镯子的中年妇人,放下了手中的汤碗。
她是程昱的一个远房表婶,名叫张翠翠,平日里最爱嚼舌根,也最见不得别人好。
她拿帕子擦了擦嘴,用看似关切实则酸溜溜的语气,开了口。
“哎,我说瑶瑶啊,你现在可真是咱们程家的大名人了。”
她的声音瞬间刺破了席间热络的气氛。
所有人的谈话声,都下意识地停了。
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这边。
张翠翠很满意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用“我都是为你好”的腔调说道:
“又是主席,又是学者的,不得了哦。
以后咱们程昱啊,可得把你给看紧点咯!”
话一出口,桌上好几个人都忍不住低头,露出了看好戏的窃笑。
这是在暗讽沈瑶抛头露面,不知检点!
张翠翠眼角的余光扫到那些人的反应,心里愈发得意,话锋一转,图穷匕见!
“不过啊,表婶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她看向沈瑶,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贬低。
“你搞的那些个什么……电竞?
说到底,都是些小孩子打打游戏的东西,闹得再大,终究也上不得什么大台面。”
“咱们女人家,事业再好,最后不还是要回归家庭?
我看啊,你还是早点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放一放。
安安心心地准备嫁进程家,好好帮衬程昱,这才是正经事!”
这番话说得又毒又狠!
不仅全盘否定了沈瑶呕心沥血打下的商业帝国,更将她定义为了一个必须依附于男人的附属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