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的雪，越下越大，仿佛要将整个紫禁城的红墙金瓦都用纯白覆盖。
朱红的宫墙在纷飞的雪花中半隐半现，透着一股穿越时空的苍凉与壮美。
沈瑶站在太和殿前的汉白玉台阶上，雪花落在她凤冠的珍珠流苏上，又簌簌滑下。
身上那件红得惊心动魄的嫁衣，金线绣出的凤凰在漫天雪色中，竟像要挣脱束缚，浴火飞升。
“别动！”
程昱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
他举着单反相机，几乎是半跪在冰冷的台阶下方，镜头死死锁定着她，“这个角度，绝了！”
沈瑶的眼睫微微一动，目光却懒得在镜头上停留。
径直越过他投向了远处层层叠叠、巍峨庄严的宫殿群。
此刻，她竟生出一种荒唐又真实的感觉。
好像她真的不再是沈瑶，而是睥睨天下，君临此地的女帝。
寒风呼啸着卷起雪花，毫不留情地刮过她的脸颊。
嫁衣宽大的广袖在风中猛地扬起，发出猎猎的声响。
她的身体被冻得有些僵硬，可心口却有一团火在烧。
程昱按下快门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
取景框里的女人，美得让他心脏发紧。
带着凌厉锋芒，近乎帝王般的威严。
唇角似有若无的笑意，都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冷傲。
“天啊……”
不远处，一个结伴而来的女游客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声音里全是惊艳，“那是在拍什么电视剧吗？
那个新娘……她好有气场，就像、就像真的女帝一样……”
她的同伴反应更快，已经举起了手机，镜头对准了沈瑶，一边偷拍一边兴奋地压低声音：
“管她呢，肯定是哪个大明星！快拍！
这气质也太绝了，随便一张都是海报级别！”
程昱的眉头瞬间拧紧，一股占有欲涌上心头。
正要起身去阻止那些闪烁的手机镜头，却看见台阶上的沈瑶不动声色地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他立刻停住了动作。
只见沈瑶非但没有躲避，反而极其细微地调整了一下站姿。
将自己侧脸最完美的轮廓，将凤冠与红墙最恢弘的角度，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那些路人的镜头里。
程昱的心猛地一跳，瞬间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这个小女人！
她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
这些路人随手拍下的照片，今晚就会像病毒一样席卷整个社交网络。
#故宫神秘新娘#，#现实版女帝#，这些抓人眼球的标题，他甚至都能想象得出来。
她在用这种方式，向整个燕京城宣告她的存在。
“再来几张。”
沈瑶清冷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
她玉指轻抬，指向太和殿侧面那只巨大的铜鹤，“去那边，以角楼为背景。”
程昱二话不说，立刻跟了过去。
他看着沈瑶一步步走上高台，鲜红的裙摆拖过皑皑白雪，留下一道蜿蜒而妖冶的痕迹。
像是在这纯白的历史画卷上，刻下了独属于她的烙印。
“抬头。”
程昱一边找着角度，一边指挥道，“对，就是这样，看远方，想象那些都是你的。”
沈瑶缓缓仰起脸，凤冠的珠串流苏垂落在她光洁的脸颊边，带来一丝冰凉的触感。
雪花落在她纤长卷翘的睫毛上，迅速融化成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将落未落。
这个角度，刚好能将远处精巧绝伦的角楼收入画中。
朱红的宫墙，金黄的琉璃瓦，与她身上这件嫁衣交相辉映。
让她整个人仿佛从一幅尘封已久的古画中活了过来。
“完美！”
程昱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快门声疯狂响起，“瑶瑶，你简直是为这身衣服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