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早有准备：“恰恰相反，正因为彼此了解，我们在专业讨论时更能直言不讳。
程昱从不因为我是他女朋友就降低要求，我也一样。”
“没错，”程昱接话，“在会议室里，她首先是沈总监，其次才是我女朋友。”
冯乐瑶点点头，话题转向更轻松的领域：“能分享一下你们的相识过程吗？”
程昱刚要开口，沈瑶轻轻踢了他一下，这家伙肯定又要说那些夸张的版本。
“我们是在清北大学的一个学术研讨会上认识的。”
沈瑶接过话头，“当时我在做关于产业政策的报告，程昱提出了几个很有见地的问题。”
程昱挑眉，这版本也太官方了吧？
但他识相地没有拆台。
“然后呢？”冯乐瑶饶有兴趣地问。
“然后我发现这个‘富二代’居然真的懂经济学，”沈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就觉得挺意外的。”
程昱忍不住插嘴：“她当时可高冷了，我追了三个月才要到联系方式。”
冯乐瑶笑出声：“看来程先生也有碰钉子的时候。”
“何止是钉子，”程昱夸张地叹气，“简直是铜墙铁壁。”
沈瑶在桌下又踢了他一脚，面上却保持着优雅的微笑。
这种互动正好符合媒体想要的“学霸女神与痴情总裁”的人设，真实又有话题性。
采访进行得非常顺利，就在气氛最融洽的时候，冯乐瑶看似不经意地，抛出了那个最尖锐的问题。
“前段时间，网上有一些不太友好的声音，对两位的恋情有一些揣测，甚至质疑沈小姐您的……动机。
今天借这个难得的机会，有什么想对公众回应的吗？”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摄影棚的灯光依旧明亮，却照不进此刻悄然降临的冰点。
程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总是含情脉脉看着沈瑶的桃花眼，此刻像锋利得能杀人。
他几乎要当场发作。
沈瑶却按住了他放在膝上的手。
手心温暖而干燥，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她没有去看程昱，而是从容地端起面前的咖啡杯，不慌不忙地凑到唇边，轻轻吹了吹氤氲的热气。
这个动作优雅到了极点，仿佛冯乐瑶问的不是一个足以毁掉她所有努力的诛心之问，而只是今天天气如何。
她浅浅抿了一口，才将杯子轻轻放下，杯碟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微响。
“学术成果，就是最好的回应。”
她抬起眼，目光清澈，直视着冯乐瑶，语气平静却字字千钧，“我很幸运，学术道路上有王院士这样的顶级导师为我指引方向，商业实践中又有程氏这样开放包容的平台让我施展抱负。
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凭我自己的专业能力一步步争取来的。”
她顿了顿，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却带着几分疏离的笑意。
“至于那些与事实无关的噪音……”
“我的时间很宝贵，与其浪费在与无关紧要的人争辩上，”
她的声音轻柔，却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大，“不如用来多读几篇文献，多完善一个模型。
毕竟，实力，才是打破一切流言蜚语最硬的底气。”
漂亮！
冯乐瑶在心里喝彩，她没有像某位主持人一样来一句“我不信”。
回答彰显了学者的风骨，又透出了骨子里的骄傲和自信。
她没有声色俱厉地反驳，却比任何激烈的辩解都更有力量。
程昱紧绷的下颌线这才缓缓放松。
他看着身边的女孩，她明明身形纤细，此刻周身却仿佛笼罩着一层坚不可摧的光。
心中的怒火瞬间被一种汹涌的骄傲和心疼所取代。
他的女孩，不需要他挡在身前，她自己，就是最锋利的刀。
程昱忍不住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是说给冯乐瑶听，也是说给全世界听：
“我补充一句，我爱她，追求她，是因为她足够优秀，足够吸引我。
任何试图用我们的关系来抹黑她专业能力的言论，都是对她，也是对我的侮辱。
我希望部分媒体，能保有最基本的职业操守，尊重事实。”
他说完，伸手，在桌上，紧紧握住了沈瑶的手。
十指交缠。
这是无声的，却胜过千言万语的官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