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
一个尖锐到几乎能划破玻璃的声音，猛地刺穿了戴高乐机场离别区那点儿若有似无的温馨氛围。
沈瑶甚至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谁。
林妍踩着一双香奈儿的细高跟，噔噔噔地快步走来。
她身上是当季最新款的迪奥套装。
脸上的妆容精致得像是要去走红毯，而不是来机场送人。
用力过猛的姿态，反而显得有些滑稽。
“妍妍！”
程昱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眉心紧紧蹙起，“你怎么来了？”
林妍直接无视了程昱的不悦。
她绕过他，站定在沈瑶面前，双臂环胸，摆出一副正宫审视小三的姿态。
“我当然是来送沈同学啊。”
她嘴里吐出的话甜得发腻，可画着精致眼线的眼睛，却冷得像两块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冻肉。
她上下打量着沈瑶，目光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挑衅。
最终停留在沈瑶那个普通的行李箱上。
“沈同学这是终于玩够了，认清自己的身份，知道该回哪儿去了？”
话里的羞辱意味，浓得化不开。
旁边的旅客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准备欣赏一出豪门恩怨的好戏。
程昱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他上前一步，想把沈瑶护在身后。
可沈瑶却纹丝不动，她甚至抬眼，对着林妍露出了一个堪称完美的微笑。
从容不迫，带着几分清北学霸特有的淡然。
仿佛林妍说的不是伤人的话，而是什么不痛不痒的笑话。
“谢谢林小姐专程来送我。”
沈瑶的声音温和清亮，咬字清晰无比，“巴黎确实很美，不过玩得再久，家总是要回的。”
“家？”
林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声音拔高了八度，故意要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哪个家？
你在那个犄角旮旯小县城的破房子吗？
哎呀，我真是替你感到委屈呢。”
她转头，故作天真地看向程昱，语气里全是炫耀：
“程昱哥，你是不是忘了告诉她，你们家在巴黎十六区明明就有公寓啊？
下次沈同学再来，可以直接住过去嘛，也省得去挤那小小的商务酒店了，多寒酸啊。”
这番话，如同针一样，每一根都精准地扎向一个普通女孩最敏感的自尊心。
“够了！”
程昱一把抓住林妍的手臂，手上的力道大得让林妍痛呼出声，“林妍，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
我说错什么了？”
林妍用力甩开他的手，精心做的指甲险些折断。
她彻底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口不择言起来。
“她不就是个从小地方来的穷学生吗？
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削尖了脑袋往上爬！
巴结上你们父子，不就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吗？
这种心机女我见……”
“林妍！”
程昱的吼声如同平地惊雷，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他从未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跟她说过话，眼神里全是失望和愤怒。
“向沈瑶道歉！
立刻！”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只温软的手，轻轻地按在了程昱紧绷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