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罗皇城,金銮殿。
晨曦刺破云层,将金光洒在巍峨的宫殿群上,却驱不散殿内弥漫的、近乎凝滞的肃杀之气。今日的朝会,气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凝重。文武百官垂首肃立,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引来不必要的关注。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瞥向龙椅侧后方那道垂落的珠帘,以及帘后端坐的玄色身影。
朱紫玉——紫玉夫人,今日并未隐在珠帘之后。珠帘被宫女缓缓卷起,她端坐于龙椅之侧特设的凤座之上,身着一袭玄底鎏金凤凰翱翔朝服,头戴九尾凤冠,珠翠摇曳,华贵不可方物。她的面容完全展露在众人面前,绝美依旧,却再无半分往日的柔弱与悲戚,凤眸开阖间,冷电四射,带着一种执掌生杀大权的绝对威仪!
在她身侧稍后一步,站着一位面容儒雅、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正是七宝琉璃宗宗主宁风致。他虽未着官服,但其站在那里,本身便代表着一种强大的力量支持。
而殿下的武官队列之首,镇北侯一身戎装,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身后几位将领也是眼神闪烁,透着一股不安分的躁动。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内侍尖细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镇北侯几乎是立刻踏前一步,声音洪亮,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臣,有本奏!”他手持一份奏折,高声道:“娘娘!北疆急报!边境数个部落因不满朝廷拖延军饷,已生异动,屡次袭扰边镇,劫掠商队!边关将士怨声载道,军心浮动!若再不拨付军饷,派兵弹压,恐酿成大祸,边关不保啊!”
他这话语,已近乎赤裸裸的威胁!将边境动荡的责任直接扣在了朱紫玉“拖延军饷”的头上!
此言一出,不少大臣面露惊容,窃窃私语起来。边境动荡,可是天大的事情!
珠帘已卷,朱紫玉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直刺镇北侯,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哦?边境动荡?镇北侯,你身为北疆统帅,手握重兵,边境生乱,你不思即刻平叛,稳定军心,反而在此催促军饷,将责任推诿于朝廷?你这统帅,是如何当的?!”
她的话毫不客气,直接点明镇北侯失职!
镇北侯脸色一变,强辩道:“娘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将士们饿着肚子,如何平叛?若非朝廷迟迟不拨军饷,何至于此?”
“军饷?”朱紫玉冷笑一声,拿起龙案上另一份奏折,“啪”地一声摔在御阶之下!“那你给本宫解释解释,这是何物?!”
那奏折散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账目和一幅幅简易地图!正是七宝琉璃宗核查使团日夜兼程、动用宗门秘术查出的部分铁证!上面清晰地记录着北疆军近三年虚报兵员、克扣军饷、倒卖军械的种种劣迹,甚至还有几处秘密囤积粮草军械、疑似与境外部落勾结的地点标记!
“这……这是污蔑!”镇北侯瞳孔骤缩,额角瞬间渗出冷汗,厉声喝道!
“污蔑?”朱紫玉缓缓站起身,凤冠上的珠翠因她的动作而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更添威严。她一步步走下御阶,来到那散落的证据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发白的镇北侯,声音如同数九寒冰:“人证物证俱在!镇北侯,你还有何话说?!”
她猛地转身,面向满朝文武,凤眸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金銮殿:“镇北侯张狂,身为边帅,不思报国,反而贪墨军饷,倒卖军械,勾结外族,意图不轨!此等国之蛀虫,罪大恶极!来人!”
殿外早已待命的皇家禁卫军统领应声而入,单膝跪地:“末将在!”
朱紫玉玉手一指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镇北侯,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凛然杀意:“将叛国逆贼张狂,及其党羽,给本宫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