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是……” dJ幽冥似乎对陈一一施展的新能力有些惊讶。
“一点小技巧。”陈一一微微喘息，刚才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对精神控制要求极高，“看来，‘理律编织’在实战中也能发挥奇效。”
这次遭遇虽然短暂，却给她提了个醒。“归墟”的污染依旧在星海中肆虐，并且可能与其他势力发生冲突。这片宇宙，远比她看到的更加混乱。
历经数次有惊无险的航行，“潜渊”号终于抵达了“初火之台”所在的星域。远远地，就能看到那座悬浮于规则乱流中的平台，以及平台上那团依旧在静静燃烧的、苍白色的初火。它仿佛暴风雨中永不熄灭的灯塔，令人心安。
艾瑟拉长老似乎早已感知到她的到来，平台力场打开一个入口，“潜渊”号平稳地降落在熟悉的泊位上。
陈一一走出舱门，看到艾瑟拉长老正站在初火旁等待。长老的面容似乎比之前更加苍老了几分，眼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深深的忧虑。
“你回来了，持掌者。”艾瑟拉长老的声音依旧温和，却透着一股沉重，“看来，你也感知到了那片正在蔓延的黑暗，以及……隐藏在黑暗背后的那只手。”
陈一一点头，将自己一路的见闻，尤其是关于“虚空”被引导的发现，以及“虚影商会”和“归墟”污染的异常动向，详细告知。
艾瑟拉长老静静听着，良久，才发出一声叹息：“情况比我们预想的更糟。根据守夜人分散在各大星域的观测点回报，‘虚空’的此次异动并非孤立事件。其扩张速度提升了百分之三十七，并且呈现出明确的目标选择性，至少有四个存在上古遗迹或重要生命行星的星系被列为了优先吞噬目标。”
他指向初火基座上浮现的星图，上面用刺眼的红色标记出数个区域。“我们怀疑，那个‘引导者’的目的，不仅仅是毁灭，更可能是在……收集或者清除某些特定的东西。”
“收集？清除？”陈一一皱眉。
“是的。”艾瑟拉长老目光深邃，“‘虚空’吞噬一切，但被其吞噬的‘存在’，其信息并非完全消失，而是被转化为某种……‘虚空’本身的养料或组成部分。如果存在一个拥有意识的‘引导者’，它或许能从中筛选出它需要的东西。或者，它只是想确保某些对它构成威胁的、蕴含强大‘存在之力’的个体或文明，被彻底抹去。”
陈一一心中凛然。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拥有“源初之理”的她，以及守护着“初火”的守夜人，很可能早已被列入了“清除”名单！
“我们必须主动出击，至少要知道对手是谁。”陈一一坚定地说道，“长老，守夜人是否有关银河系核心区域的情报？那个‘引导者’的源头似乎指向那里。”
艾瑟拉长老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银河系核心……那是生命的禁区，也是信息的黑洞。即便是守夜人，对其内部的了解也极其有限。我们只知道，那里盘踞着一些自宇宙诞生之初就可能存在的、难以名状的古老存在，以及一些连上古文明都讳莫如深的终极秘密。强行探索，九死一生。”
他看向陈一一，眼神复杂：“持掌者，你的成长速度超乎我的预期，尤其是你身上那股……与法则深度共鸣的气息。但是，面对银河系核心的未知，现在的你，依旧太过弱小。”
陈一一沉默了片刻。她知道长老说的是事实。但坐以待毙，同样不是她的风格。
“我们不能因为危险就什么都不做。”她抬起头，目光灼灼，“或许，我们不需要直接闯入核心。那个‘引导者’既然在活动，就必然会留下痕迹。我们可以从它在外围的‘触手’开始调查，比如那些被精准引导的‘虚空’前锋，或者与它可能存在合作的势力，比如‘虚影商会’。”
艾瑟拉长老沉吟良久，最终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条更可行的思路。守夜人会动用所有资源，加大对‘虚空’扩张路径和‘虚影商会’残余势力的监控。同时……”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陈一一的万象罗盘上：“或许，是时候让你接触一些守夜人保存的、关于上古时期那些试图掌控‘源初之理’的失败者，以及……关于‘吞噬者’的零星记载了。知己知彼，方能找到一线生机。”
陈一一精神一振。这正是她急需的！了解过去的失败，才能避免重蹈覆辙；了解“吞噬者”的只鳞片爪，或许能从中找到其弱点。
“初火之台”上，一场关乎未来战略的密议，在苍白色火焰的映照下，持续了许久。而在遥远的星空深处，那被引导的黑暗，依旧在悄无声息地蔓延，如同滴向星图的墨迹，缓慢而坚定地，吞噬着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