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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脆弱的三角与踏入漩涡(2 / 2)

每靠近边缘一步,外界的规则乱流和多方意志的压迫感就增强一分。她感到“虚空”那冰冷的恶意,“星旋”那审视的目光,以及“归墟”那疯狂的躁动,如同无数根无形的针,刺向她的大脑。秩序壁垒臂甲的光芒在剧烈闪烁,艰难地抵御着这种精神层面的冲击。

她停在力场的边缘,再往前一步,就将脱离这最后的庇护所。

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团苍白的初火,看了一眼艾瑟拉长老那饱含期望与决然的脸庞,看了一眼她的伙伴“潜渊”号。

然后,她闭上眼,将脑海中所有杂念驱逐,只剩下那源自罗盘深处的、万物之初的平衡韵律。

“我即是平衡。”

她默念着,一步踏出!

没有坠落的失重感,也没有被乱流撕碎的痛苦。在她踏出力场的瞬间,那条纤细的平衡轨迹仿佛感知到了她的到来,骤然亮起!柔和而稳定的光辉将她包裹,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光茧。

她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通道。四周不再是熟悉的星空,而是无数飞速流转的、代表着不同可能性的未来图景碎片。她看到了星辰以超新星爆发的形式诞生又毁灭,看到了文明在瞬间达到巅峰又化为尘埃,看到了物理定律如同儿戏般被随意改写……

而她脚下的这条光径,如同激流中的钢索,在无数混乱的可能性中,维持着一条绝对稳定的、指向未知方向的通路。

她不敢有丝毫分神,将全部意志都集中在维持自身的平衡,以及与脚下轨迹的共鸣上。她能感觉到,这条轨迹的存在,正依赖于她不断注入的“平衡”意念。一旦她动摇,轨迹就可能崩溃,她将被抛入周围无尽的、充满敌意的可能性乱流之中。

她开始沿着光径向前行走。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仿佛在粘稠的时空中跋涉。她能感觉到,“虚空”的意志如同跗骨之蛆,试图侵蚀光径;“星旋”的观察目光如同探照灯,紧紧跟随着她;而“归墟”的疯狂低语,则在她耳边不断回响,诱惑她放弃这艰难的平衡,拥抱毁灭的简单与直接。

这是一场意志的远征,一场在心灵和规则层面的孤身跋涉。

她不知道前方有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她只知道,必须走下去。为了身后那团仍在燃烧的初火,为了那些仍在星海中挣扎的文明,也为了……那存在于无数可能性中的,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

在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可能性漩涡深处的同时,“初火之台”上,艾瑟拉长老盘膝坐在基座旁,将自身与初火彻底连接,以燃烧生命本源为代价,稳固着那条轨迹的起点。而“潜渊”号则如同最后的卫士,舰首对准了力场外任何试图干扰轨迹成型的威胁,引擎低沉地轰鸣着,做好了决死一战的准备。

命运的天平,此刻完全系于那独自行走在光芒小径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