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孱弱!你的意志力在哪里?你的魔力不是温顺的宠物,它是你必须绝对掌控的力量!注入你的意图!你的决心!”
接下来的训练更加残酷。斯内普不再局限于几个咒语,他开始模拟各种情况:从天花板上突然滴落下黏糊糊的、试图缠住他手脚的魔法黏液;脚下的石板突然变得如同冰面一样光滑;甚至有几个储藏罐的盖子突然弹开,里面干枯的草药像飞镖一样射向他。
卢卡浑身是汗,袍子沾满了灰尘,甚至有几处被划破。他的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大脑高速运转,应对着来自四面八方、层出不穷的意外。
他失败了无数次,被击中、被绊倒、被束缚,每一次斯内普都会用最刻薄的语言指出他的失误,但绝不会让他休息超过十秒。
“你的铁甲咒像一张潮湿的羊皮纸!”
“你的粉碎咒只能吓唬地精!”
“你的移动模式像棋盘上的士兵一样清楚明了!”
在斯内普高压的、近乎虐待的训练下,卢卡开始不再试图去过度思考该用什么咒语,而是开始感觉。
他开始预判斯内普可能出现的角度,开始将几个简单的咒语组合使用,开始利用地窖里的一切环境。
翻滚躲到坚实的石柱后,用粉碎咒击碎头顶悬挂的干草药束让粉末干扰视线,甚至能成功用变形咒将一个滚落的空木桶变成了一个盾牌,虽然只挡住了一击就变成木屑飘散在空气中。
在一次极其惊险的格挡后,卢卡几乎是靠着本能,在侧身避开一道光束的同时,魔杖反向一刺,一道精准的“除你武器”射向斯内普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
斯内普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阴影里滑出,轻松地用魔杖格开了这道咒语,红光溅射开来,照亮了他脸上那一瞬间极其细微的、近乎惊讶的表情。他停了下来。
地窖里突然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卢卡粗重的喘息声和某个还在微微沸腾的坩埚发出的咕嘟声。
斯内普缓缓走近,黑袍下摆扫过地面的碎屑。他低头看着几乎脱力的卢卡,黑色的眼睛深不见底。
“今天到此为止。”他的声音恢复了往常那种冰冷的平稳,但似乎少了些许最开始的纯粹恶意。“你勉强学会了一点如何不在第一秒钟就被放倒。记住这种感觉。记住这种疲惫,这种疼痛,这种对周围一切风吹草动的敏感。这才是能让你在真正黑暗来临之时,活下去的东西。”
他转身走向他的办公桌,丢下一句话:“下周晚上,同一时间。如果下次你的铁甲咒还是像蜘蛛网一样脆弱,我们就用一整晚来练习它,直到你的魔力枯竭为止。”
卢卡撑着膝盖,慢慢直起身子,感受着全身肌肉的抗议和大脑因过度运转而产生的嗡鸣。他看着斯内普的背影,没有抱怨,也没有提问,只是默默地收起魔杖。
每一分痛苦和疲惫,都是未来生存的筹码。而斯内普的教学方式虽然残酷,却无比有效。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地窖时,身后仿佛还回荡着咒语的尖啸和斯内普冰冷的训斥,这些声音与地窖的阴冷、药材的气味混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