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分裂灵魂本身并非没有代价。每一次分裂,都可能使制造者的心智更加不稳定,更加远离人性,也可能削弱其对魔法的掌控力?灵魂的残缺或许会反映在力量的完整性上。”
卢卡的目光扫过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还有一个就是,如果,有人能找到并摧毁这些魂器,那么被封存在里面的灵魂碎片会如何?那本书没有记载后果。但我猜想,它们或许并不会简单地消散。它们有可能……回归主魂。”
“回归?”斯内普嘶哑地开口,声音紧绷得如同绷紧的弦,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与惊愕。
“回归到主魂,或者说,回归到那个唯一存活下来的灵魂主体之中。”卢卡清晰地阐述着他的理论,“这意味着,每摧毁一个魂器,我们可能不仅仅是在消灭一条命,更有可能是在迫使那片灵魂力量回归本体。”
“这或许会让黑魔王在短期内变得更加强大,但我猜测,这种强行拼合残缺灵魂的过程,必然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与痛苦,甚至可能导致更严重的精神崩溃。”
漫长的沉默再次降临,只有银器嗡嗡作响。
邓布利多缓缓向后靠在他的高背椅上,目光投向远方,仿佛在凝视着某个普通人看不见的未来。
他喃喃低语,像是在对自已说话,声音里带着一种深沉的疲惫与明悟:“……通过摧毁用来确保永生的东西,来创造击败永生的机会……一种残酷的对称……”
忽然,他发出一声轻轻的、却意味深长的叹息:“非凡的猜想,卢卡先生。既可怕,又充满了某种黑暗的诗意。”
“这确实解释了很多我一直困惑的事情。”他看向卢卡,眼神极其复杂,混合着赞赏、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你的谨慎和理智,与你所探索知识的危险深度,形成了一种令人不安的对比。”
斯内普猛地转向邓布利多,黑袍翻滚,似乎想强烈反对什么,但后者用一个极其轻微却不容置疑的动作制止了他。
“这些……猜想,”邓布利多缓缓地说,每一个词都仿佛经过精密秤量,“将是最高机密。在得到证实或证伪之前,它们不会出现在任何记录中,也不会离开这个房间。西弗勒斯?”他的目光转向魔药学教授,带着明确的指令和期望。
斯内普阴沉着脸,极其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再次看向卢卡时,眼神复杂得像是在看一个同时装载着致命毒药与唯一解药的容器。
“卢卡,我会尽快去确认你说的这些事情,”邓布利多的语气变得严肃而庄重,“你为你自已选择了一条远比追求梅林勋章更为艰难、也更加危险的道路。知识的负担已然压下,希望你已做好准备。”
卢卡平静地回视,脸上看不出丝毫惧意,只有一种深思熟虑后的坦然:“我一直有所准备,校长。”他轻声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淡然,“毕竟,在霍格沃茨,最精彩的章节往往都藏在禁书区,而不是《预言家日报》的头版上,不是吗?”
邓布利多凝视着他,片刻后,一丝苦涩而了然的微笑爬上了他的嘴角:“确实如此,我的孩子。确实如此。”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意味,在烟雾缭绕的办公室里缓缓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