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飞行很快开始。
当霍琦夫人再次下令“起来!”时,卢卡喊出口令的同时,巧妙地用【微观掌控】的力量轻轻托起扫帚。
扫帚立刻“听话”地、利落地窜入他手中,动作流畅得让旁边的赫敏和阿德里安都再次侧目。
“梅林啊,你学这么快?”阿德里安难以置信地低声问。不到半小时前,卢卡还和扫帚搏斗得狼狈不堪,差点酿成大祸,这转变实在惊人。
卢卡握着这把温顺得多的扫帚,感受着它的稳定,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微妙的、劫后余生的得意弧度。
他心中暗道:“啧,这次……总算是让我装到了。”
……
在霍琦夫人终于下令大家骑上扫帚,并吹响哨声后,卢卡深吸一口气,才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双腿发力。
新扫帚平稳地、温顺地升空,没有一丝失控的迹象,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空中的卢卡,与初次尝试时判若两人。上一次扫帚失控、在禁林里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可怕经历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想再体验一次自由落体或者与大树亲密接触。
“安全第一,”他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看看风景就好,飘着就挺好。”
他飞得异常保守,速度慢得像蜗牛爬行,动作幅度小得可怜,只在离地几英尺到勉强十几英尺的高度,进行着最平稳的盘旋或极其缓慢的直线移动。
微风带着禁林边缘草木特有的湿润甜香掠过耳畔,比地面上感受得更清晰。
从这个不算太高的安全视角望下去,霍格沃茨城堡显得更加巍峨壮观,巨大的黑湖像一块镶嵌在翠绿草地上的深色墨玉,倒映着城堡的塔尖和天空流过的云絮。
远处,几个胆子大、似乎已经忘记刚才事故的同学开始尝试加速或转弯,他们的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卢卡只是远远看着,稳稳地控制着扫帚,像个严格遵守空中交通规则的新手司机,小心翼翼地享受着这份劫后余生的平静。
“飘着好啊,”他再次确认,“至少不用担心再冲进禁林或者撞树。”
屁股下硬邦邦的触感依然存在,但比起惊心动魄的坠落,这点不适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霍琦夫人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扫过全场,很快注意到了卢卡过于保守、近乎静止的飞行方式。
她皱起眉头,对着空中的卢卡喊道:“莱昂先生!别像个地精一样只会在低空打转!稍微放开点!尝试一个平稳的爬升!或者一个流畅的转弯!拿出点勇气来!”
卢卡无奈,只得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提升了一点高度,并做了一个教科书般标准、但速度慢得仿佛慢动作回放、毫无激情的缓坡转弯。这勉强让霍琦夫人点了下头,不再专门盯着他。
于是,大部分时间,卢卡又恢复了他那种近乎静态的漂浮状态,仿佛他骑的不是飞天扫帚,而是一张漂浮的飞毯。
直到霍琦夫人吹响下课的哨声,那声音对卢卡来说如同天籁。听到哨音,卢卡几乎是立刻操纵扫帚平稳下降,像羽毛般稳稳落在地面,双脚踏实的感觉让他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总算安全着陆了。”这堂飞行课对他来说,与其说是学习飞行,不如说是一场漫长而深刻的安全警示教育课。
......
当城堡走廊被夕阳染上一层暗金色时,卢卡已经提前十五分钟肃立在斯内普办公室门前冰冷的石墙前。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紧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紧了紧手腕上那副崭新的、散发着淡淡皮革味的龙皮手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门内那座古老挂钟的指针终于指向八点整时,办公室的门无声地滑开一条缝,露出里面昏暗的光线和浓烈的、混合着各种古怪气味的魔药气息。
“进来。”斯内普那毫无起伏、如同地窖寒风般的声音传来,分秒不差。
卢卡推门而入,恭敬地站在门边。斯内普正背对着他,在一个冒着深紫色烟雾的坩埚前忙碌,黑袍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只有坩埚里诡异的液体映出一点幽光。
“还算准时,没有浪费我的时间。”斯内普没有回头,声音冷硬,“手套戴好了?”
“是的,教授。”卢卡抬起手示意了一下。
“很好。”斯内普简洁地命令道,仿佛在指挥一个家养小精灵,“把角落那口最小的铜坩埚,还有旁边架子第二层左数第三、第五、第七个玻璃罐拿到工作台来。”
卢卡立刻照做,动作麻利而谨慎。他搬来坩埚,取下了标有“独活草”、“火蜥蜴血”、“月露花”的玻璃罐。
冰冷光滑的工作台上,已经摆放着银质小刀、天平和一套不同尺寸的玻璃搅拌棒。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是卢卡经历过最紧张、最专注、也最受折磨的实操课。斯内普的教学方式与他的人一样刻薄而高效,他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鞭子,时刻抽打着卢卡的神经。
“称量,精确,莱昂先生!你的手抖得像中了跳舞咒的巨怪!”当他小心翼翼地将独活草倒入天平时,斯内普冰冷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顺时针搅拌三圈半!不是三圈,也不是四圈!是半圈!你的眼睛是装饰品吗?”当他搅拌基础溶液时,斯内普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冰锥。
“火蜥蜴血的加入时机!必须在溶液呈现淡银色雾气的瞬间!现在!立刻!”斯内普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