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阿爹永远不会不要晚晚(2 / 2)

他沿着以前走的路找,每看到一处能藏人的地方就钻进去看,手背的伤口蹭到树枝,血把雪都染红了。

天渐渐黑了,雪还没停,月亮又升了起来,银闪闪的光洒在雪地上,却照不亮林砚心里的慌。

他找遍了以前带晚晚去的所有地方,都没见着晚晚的影子,腿越来越沉,冷得连牙齿都开始打颤。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细微的哭声,像是晚晚的声音。

他赶紧顺着声音跑过去,穿过一片松树林,看见前面有间旧木屋——那是以前猎人住的,早就没人用了,门虚掩着。

“晚晚?”林砚推开门,屋里黑乎乎的,他摸索着走进去,忽然摸到一个软软的小身子。

“阿爹……”晚晚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点发颤,“我找不到你……”

林砚赶紧把晚晚抱进怀里,小家伙的棉袄都湿透了,手脚冻得冰凉,小脸通红,眼睛哭得肿肿的,手里还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正是昨天写的“晚”字,纸角都被攥破了,旁边还放着几颗冻得硬邦邦的野菜。

“阿爹在,阿爹来了!”林砚把晚晚裹进自己的破棉袄里,用体温暖着她,“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想给阿爹找野菜,”晚晚的声音断断续续,眼泪还在往下掉,“阿爹搬石料累,吃了野菜就有力气了……可是我找不到路了,风好冷,我就躲进来了……”

林砚抱着晚晚,心里又酸又疼。

他摸了摸晚晚手里的野菜,是几棵小荠菜,冻得都蔫了,可晚晚还紧紧攥着,像是握着什么宝贝。

“傻孩子,”林砚擦了擦她的眼泪,声音放得很轻,“阿爹不用野菜,阿爹只要晚晚好好的,就有力气了。”

晚晚靠在他怀里,渐渐不哭了,小手抓着他的衣角:“阿爹,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不会的,”林砚把她抱得更紧,“阿爹永远不会不要晚晚。”

外面的雪还在下,木屋里却因为两个人的体温,渐渐有了点暖意。

林砚抱着晚晚坐了一会儿,等她不发抖了,才抱着她往回走。

晚晚靠在他肩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小手里还攥着那张皱巴巴的“晚”字纸。

快到村口时,看见张婶和几个邻居举着松明火把在等。

看见他们,张婶赶紧跑过来:“可算找着了!担心死我们了!”

“多谢张婶,多谢大家。”林砚喘着气,把晚晚抱得更稳。

“谢啥,”张婶把一个热粥罐递给他,“我熬了点玉米粥,你给晚晚暖暖身子。赶紧回家吧,屋里我给你们生了火。”

回到家,屋里果然暖烘烘的,灶房里的锅里还温着粥。

林砚把晚晚放在炕上,给她脱了湿透的棉袄,换上干净的小褂子,又用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和手。

晚晚醒了,看见锅里的粥,眼睛亮了亮,却还是先把手里的“晚”字纸递给林砚:“阿爹,字没丢。”

林砚接过纸,心里一暖,把粥盛出来,吹凉了喂给晚晚。

晚晚小口喝着粥,忽然说:“阿爹,今天没看到月亮。”

“明天看,”林砚摸了摸她的头,“明天阿爹不出去,陪晚晚看月亮,还教晚晚写‘月’字,好不好?”

晚晚乖乖点头,喝了小半碗粥,又靠在林砚怀里睡着了。

林砚坐在炕边,看着她的睡颜,手里攥着那张皱巴巴的“晚”字纸——纸虽然破了,可上面的笔画,却像是刻在了他心里。

窗外的雪还没停,风却好像没那么烈了。

林砚知道,明天可能还得去搬石料,可能还会被管事刁难,日子还是会苦。

可只要怀里的小家伙在,只要能听见她喊“阿爹”,能看着她拿着炭条歪歪扭扭地写字,再苦的日子,好像也能熬过去。

他把那张“晚”字纸叠好,放进贴身的衣兜里,又给晚晚掖了掖被角。

月光透过窗缝照进来,落在晚晚的脸上,小家伙的嘴角轻轻翘了翘,像是又在梦里看见了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