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怎么了?”红绡的声音轻轻响起。
“没什么,”林砚把信和木盒放回桌上,“是之前认识的一对夫妻,他们来魔族找孩子,给红凝留了信。”
红绡没再追问,重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
——
另一边,红凝已经走到了魔皇宫的正殿。
正殿格外空旷,地面铺着黑色的玉石,倒映着顶部的魔晶灯,泛着冷冽的光。
最前方的黑色王座上,坐着一个穿着深红色长袍的女子,她面容冷艳,眉梢带着天生的威严,额间印着一道淡紫色的魔印。
正是现任魔尊——红凝的师傅,澹台月 。
此刻,澹台月靠在王座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左手紧紧捂着胸口,呼吸有些急促。
听到脚步声,她缓缓抬眼,目光落在红凝身上时,瞬间多了几分冷意。
红凝走到殿中,双膝跪地,额头贴在冰凉的玉石地面上:“弟子红凝,参见师傅。”
“你可知罪?”
澹台月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没有一丝温度。
“私自离开魔心域一年有余。身为魔族圣女,却整日跑去人族,和人族男子纠缠,还妄想什么人魔和平。你可知,长老会的人已经三次逼我废了你的圣女之位?”
红凝的肩膀轻轻颤了颤,却依旧低着头,不敢反驳:“弟子知错,只是弟子去人族,并非只为……”
“并非只为什么?”
澹台月猛地打断她,胸口一阵翻涌,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到最后,一口黑血从嘴角溢出,滴在深红色的长袍上,像绽开了一朵暗色的花。
“师傅!”
红凝猛地抬头,眼眶瞬间红了。
她想起身冲过去,却被澹台月喝住:“站住!谁让你过来的?”
红凝的脚步顿在原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
她知道师傅的脾气,看似严厉到不近人情,实则比谁都关心她。
她的父母在人魔战争中牺牲后,是澹台月把她带回魔皇宫,亲自教她修炼,教她处理族中事务。
把她从一个怯懦的小女孩,培养成能独当一面的圣女。
“师傅,你的伤……”红凝的声音带着哽咽。
“是不是那些长老又逼你了?他们是不是趁你受伤,为难你了?”
澹台月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原本冰冷的眼神渐渐缓和了些,却依旧嘴硬。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连日赶路,身上带着人族的气息,先去净身殿洗去气息,回月魔宫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来见我。”
“可是师傅,你的伤……”
红凝还想再说,却被澹台月厉声打断:“滚!”
这一声“滚”,没有之前的狠厉,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澹台月别过脸,不再看她:“我没事,不用你在这里碍眼。赶紧走,再不走,我就真的废了你的圣女之位。”
红凝知道师傅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再争辩也没用。
她咬了咬唇,深深磕了个头:“弟子告退,师傅务必保重身体,弟子明日再来探望。”
说完,她起身,一步步退出正殿。
走到殿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王座上的澹台月依旧靠在那里,背影单薄得有些落寞,左手还紧紧捂着胸口。
红凝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擦了擦眼角,转身快步离开。
(一定要尽快稳定族中局势,帮师傅疗伤,绝不能让那些主战派的长老得逞。)
而正殿里,澹台月听到殿门关上的声音,才缓缓抬起手,看着掌心的黑血,眼神里满是复杂。
(红凝呀,别怪师傅狠心,身为魔族圣女怎么能沉迷于眼前的“儿女情长”?师傅的时间不多了,只能尽力帮你稳住族中的那些老顽固,之后的路还得靠你自己去走......)
墨月轻轻叹了口气,咳嗽声再次响起,脸色又白了几分。
她看着空荡荡的正殿,眼神里多了几丝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