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影阁的手段，苏长老也见识过，相必比我更加清楚吧。若是他们真用噬灵草炼制出毒蛊，最先遭殃的，恐怕是青云宗的弟子。”
她顿了顿，眼神扫过苏清漪腰间的凝霜剑，语气带着几分似真似假的调侃：“再说，以青云宗的实力，何须借魔域的手？苏长老若是想查影阁的据点，我倒可以提供几个线索，就当是谢长老肯让我留在这竹院里。”
苏清漪看着红凝从容不迫的样子，心里暗暗佩服——这魔族圣女，不仅心思缜密，嘴皮子更是厉害，几句话就把话题从“利用”引到了“合作”，既没落下把柄，还显得占了理。
她指尖在石桌上轻轻敲了敲，没再追问，却也没松口：“线索的事，等锁魔阵设好再说。我青云宗虽愿给姑娘一个容身之处，却也不会掉以轻心。”
“自然。”红凝点头，语气依旧平静，“苏长老谨慎些是好事，我理解。”
两人对视一眼，空气里的紧绷似乎松了些，却又像是换了一种更隐蔽的交锋——苏清漪眼底的警惕未消，红凝嘴角的笑意也未达眼底。
两人彼此都清楚，这场“信任”不过是暂时的，真正的试探，还在后面。
晚晚这时才小声开口，声音带着点不确定：“师傅，红姐姐……你们是不是在说影阁的事呀？其实红姐姐之前跟我说，影阁在魔域边境抓了好多魔族的人，应该是用来练噬灵草的毒。”
她想帮红凝解释，却又怕说错话，说完就低下头，攥着避毒珠的手更紧了。
苏清漪没接晚晚的话，只是看了她一眼，眼神柔和了些，却没再继续追问红凝。
林砚见状，赶紧放下茶壶，找了个借口：“那个……我去看看宝马，早上还没给它添草料呢！晚晚，你跟师傅和红姑娘聊着，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几乎是逃也似的站起身，脚步匆匆地往马棚走，后背的汗都浸湿了衣襟。
刚才那半个时辰，比在枫树林跟影阁杀手打架还要累，这两个女人的交锋，简直是无形的修罗场，他实在招架不住。
红凝看着林砚仓皇的背影，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眼神里多了几分笑意。
苏清漪也瞥见了，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指尖的灵力彻底散去。
拿起桌上的灵茶喝了一口，语气缓和了些：“锁魔阵的材料我已经让人去取了，大概午时就能到。这段时间，你就待在竹院里，别随意走动，免得引起其他长老的不满。”
“那就多谢苏长老了。”红凝点头，目光转向晚晚，语气又软了下来，“晚晚，刚才你说想知道魔域的灵植，我这里有本《魔域灵植录》，你要不要看看？”
晚晚眼睛一亮，立刻点头：“要！红姐姐快给我看！”
她凑到红凝身边，暂时忘了刚才的紧张，注意力全被即将到来的“魔域故事”吸引。
苏清漪看着两人的互动，没再说话，只是端着茶杯，目光落在竹院外的桃树上，眼神里依旧藏着一丝警惕——她虽暂时放下了武器，却没真正放下心。
这魔族圣女的心思，远比表面看起来要深，往后的日子，还得多盯着点。
晨光穿过竹叶，在石桌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茶杯里的茶水渐渐凉透，竹院的氛围看似恢复了平和，却在无人察觉的角落，藏着一场尚未结束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