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午后,阳光透过薄云,在孟家书房的光滑地板上投下柔和的光斑。付闻樱端坐在紫檀木扶手椅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光滑的木质扶手。她锐利的目光穿透这派明媚春光,落在虚空中,反复审视着那个被她带入孟家、如今已悄然生长了近两年的女孩——许沁。
这不是一时兴起的观察,而是一场持续了数百个日夜的、冷静而审慎的评估。
一、深藏的敏锐
起初,付闻樱只当这孩子比寻常孤儿院的孩童更聪慧些,更懂得察言观色,是恶劣环境催生出的早熟。然而,许沁展现出的,远非二字可以概括。
那份敏锐,近乎本能。在觥筹交错的宴会上,她能精准捕捉到某人笑容下转瞬即逝的不耐;在枯燥冗长的会议中,她能于一片数据汪洋里,直觉般地揪出那个最关键却又最易被忽略的矛盾点。那次并购会议,她递给宴臣的那张写着查替代的纸条,时机精准得令人心惊。那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洞察力,更像是一种在复杂环境中淬炼出的、对危险和机遇的超常直觉。
就像此刻,付闻樱明明隐匿了气息,许沁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忽然从书册中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投向屏风的方向,随即站起身恭敬地问候:妈妈,您找我?
付闻樱心底微凛。这不是第一次了。
二、沉静的内核
更让付闻樱在意的是那份沉静。不是怯懦的沉默,而是一种内核稳定、仿佛能容纳并消化一切信息的深邃。
此刻,许沁正坐在书案前,面前摊开的是秦大夫留下的《本草纲目》启蒙图册,手边还放着一叠孟怀瑾让看的简易商业报表。她看得专注,时而提笔在图册上标注,时而对着报表上的数据微微蹙眉。那神情,沉静得不像一个三年级的孩子。
付闻樱走近,目光扫过书案。图册上,不同药材旁边用娟秀的小字标注了性味归经,甚至还有她自己画的简单示意图。报表上,她用不同颜色的笔圈出了几个数据异常或逻辑存疑的地方,虽然分析尚浅,但抓点极准。
秦大夫布置的功课都看完了?付闻樱语气平淡。
回妈妈,图册看完了,正在试着对照药材实物加深记忆。报表也看了一遍,有些地方还不太明白,标记下来了。许沁回答得条理清晰。
三、非凡的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