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孟沁准时在五点半醒来。这是付闻樱为她制定的作息表上的起床时间,无需闹钟,她的生物钟已如同精密仪器般校准。简单洗漱后,她换上运动服,来到一楼,付闻樱已经在那里,正准备出门晨跑。
母女二人沉默地沿着别墅区的林荫道慢跑。付闻樱步伐稳健,呼吸均匀,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孟沁跟在她身侧,小小的身影努力保持着同步,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却并不显急促。这份超越年龄的体力与耐力,被付闻樱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是块能吃苦的料。
早餐时,孟怀瑾放下报纸,像是随口提起:“沁沁,下周开始,每周三晚上,跟李叔叔学一个小时的财务报表基础。”李叔叔是孟氏集团的一位财务总监。
孟沁握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乖巧点头:“好的,爸爸。”她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默默地将这项新安排纳入自己已然紧凑的日程。她知道,这不再是围棋、马术那样偏向修养的课程,这更接近孟家核心领域的东西。一种微妙的预感在她心中升起,但她将其理解为父母对她学业的更高要求。
付闻樱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补充道:“李叔叔时间宝贵,认真学,别浪费机会。”
“我会的,妈妈。”孟沁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分量。
孟宴臣看了孟沁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但没说什么。他比孟沁更早接触这些,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新的课程开始了。李叔叔教学严谨,带来的并非给孩童启蒙的趣味教材,而是简化版的真实财务报表。孟沁学得很专注,那些枯燥的数字和科目对她而言,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异的逻辑美感。她理解得很快,甚至能举一反三,提出一些关于成本流向的简单问题,让李叔叔也暗自点头。
这一切,都通过李叔叔的汇报和付闻樱的亲自观察,汇集成评估报告上无形的砝码,一点点偏向“可造之材”的一边。
除了正式课程,付闻樱也开始带她接触一些更实际的场合。一次,付闻樱带她去视察孟家旗下的一家新开业的高端酒店。在听取经理汇报时,付闻樱会偶尔停下,问孟沁:“你觉得大堂的香氛怎么样?”或者“如果是你,会怎么摆放那边的休息区沙发?”
这些问题看似随意,实则考验着她的品味、观察力和最基本的空间利用观念。孟沁的回答谨慎而务实,没有天花乱坠的想象,总是基于“舒适度”和“动线流畅”这类实际角度,虽然稚嫩,却往往能切中要害。付闻樱面上不显,心中却对她这份超出年龄的务实和冷静颇为受用。
孟沁自己也隐约感觉到,父母对她的要求,似乎不再仅仅停留在“成绩优异、礼仪得体”上。他们像是在测试一块材料的承重、韧性和可塑性。她不明白这背后的深意,只将其视为一种更高级别的考验。她像一只敏锐的小兽,努力感知着环境的变化,调整着自己的行为,以求获得更多的认可和更稳固的位置。
夜里,她躺在床上,并没有立刻睡着。青莲本源在她体内静静流淌,优化着她的身体状态,消除着白日的疲惫,让她始终保持一种清明的精力。她想着那些财务报表,想着酒店经理汇报时提到的人流数据和成本控制,一种模糊的、关于“运作”和“掌控”的概念,在她脑海中悄然形成。
她翻了个身,看着窗外朦胧的月光。
她只是孟沁,一个被孟家收养的、比较聪明、身体比较好的孩子。她需要努力学习,需要达到爸爸妈妈的期望。至于那些更深层次的东西,她不去想,也想不明白。
而在主卧里,付闻樱对孟怀瑾说:“李总监那边反馈,悟性不错,沉得住气。酒店那次,观察力也尚可。”
孟怀瑾“嗯”了一声,翻过一页文件:“看来,可以适当加大些投入。看看这块材料,到底能承多大的重。”
他们的对话,决定了孟沁未来道路上,将出现更多、更严格的试炼。而此刻的孟沁,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在本源之力的滋养下,沉沉睡去,准备迎接新一天的“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