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家公子来扬州公干,韩妙扮作书吏之女随苏娘子前往县衙。
那青年知县正在审理田契案,状师巧舌如簧,他却忽然问:“你说东街酒肆每日买羊三只,为何后院只有一副羊骨?”
韩妙在屏风后轻笑,当晚便将黛色锦囊拆开。墨迹未干的新添小字:“机变有余,格局不足。可为诤友,难托中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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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图定音
暮春三月,陈家少东带着倭国银矿舆图登门。韩妙在水榭设宴,案头摊着南洋海图。
“姑娘觉得,往三佛齐的航路,走暗礁区还是海盗区?”少年突然发问。
韩妙执起朱笔,在海图上画了条曲折的线:“走季风带。虽多行二百里,但可借风雨掩踪。”
她将绀色锦囊推过去:“陈公子,我要的不是泊位,是整条香料之路。”
少年凝视她良久,忽然将银矿舆图撕作两半:“三年。给我三年,必为姑娘打通天竺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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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择良木
端午佳节,韩络在宴席上提及三家皆有意求亲。满座宾客屏息时,韩妙起身执壶斟酒。
“父亲,女儿愿嫁种家。”她声音清越如碎玉,“但有两个条件:一,我的嫁妆要包括北疆三处马场;二,将来子女需有一人继承海事。”
满堂哗然中,墨兰含笑饮尽杯中酒。她知道,女儿选的不只是夫婿,是足以托付家族百年兴衰的盟友。
当夜,韩妙将赤色锦囊投入香炉,火焰舔舐过“知彼甚于知己”的字迹。
“母亲,”她望向北疆的星辰,“我要让大宋的边关,插满韩家商队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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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龙初现
种家送来定亲玉佩那日,澎湖基地的“潜蛟卫”擒获了窥探的倭国细作。从他们身上搜出的,竟是吕惠卿与倭国大名的密信抄本。
“果然按捺不住了。”墨兰将密信递给韩妙,“你的嫁妆,该添些新东西了。”
韩妙抚过玉佩上的刀纹:“母亲,边关的马蹄声,或许能盖过朝堂的暗箭。”
窗外春雷滚过,墨兰想起女儿拆开锦囊那夜说的话:
“韩家的女儿,不该选最容易的路,该选最正确的路。”
而今,这只青鸾择定的良木,正在雷雨中悄然生长。
(第495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