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十年的初冬,扬州城外的别庄里,一声沉闷的轰鸣惊起了满林寒鸦。庄户们只当是地龙翻身,唯有核心几人知晓,这是墨兰夫人筹谋数月的“硫磺之用”,终于揭开了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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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器初试
别庄深处,秘密改建的地窖内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荆红抹去额角的黑灰,眼中却闪烁着亢奋的光芒:“夫人,成了!按照您给的‘一硝二磺三木炭’方子,这次裹铁皮的竹筒,炸开了三丈外的土墙!”
墨兰拾起地上一块灼热的铁皮碎片,指尖传来微微刺痛。她凝视着残片上扭曲的纹路,仿佛看见未来战场的硝烟。“威力尚可,然声响太大,烟雾太重。”她语气平静无波,“下次试制,分量减半,寻些轻薄的铁皮,试试能否用手掷出。”
她转向负责此事的工匠头领,此人原是军中火器匠人,因伤退役后被墨兰暗中网罗:“记住,我要的不是震天雷,是能藏在袖中、瞬息夺命的‘掌心雷’。更要紧的是——”她目光锐利如刀,“参与此事者,连同家眷,全部迁往海外基地。配方分三卷,由你、荆红、青竹各执其一。”
不过旬日,三艘海船悄然离港,船上除了“自愿”移民的工匠家眷,还有墨兰赠予陈家的又一批精铁——以及一封用明矾水书写的密信,要求换取更多硫磺与倭国铁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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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宅惊变
正当墨兰全心投入“硫火”之事时,内宅陡生波澜。原是韩大夫人的远房侄孙韩瑾前来投奔,此人看似温文知礼,却在某日“偶然”撞见墨兰在花园暗角与荆红低语。
当夜,韩瑾便向韩大夫人进言:“表婶娘,小侄见荆红姑娘时常出入内宅,所携之物甚是可疑。且听闻她在城外别庄圈养死士,恐非良善之辈……”
林噙霜得信后冷笑:“这是见兰儿手握重权,想从内宅撕开缺口呢。”她不动声色,反而对韩瑾嘘寒问暖,更将娘家侄女说与他为妻。大婚当日,韩瑾醉醺醺闯入书房重地,被“恰好”巡夜的荆红逮个正着——怀中竟揣着漕运衙门的密函。
“表婶娘救我!”韩瑾跪地哭求。林噙霜垂眸拨弄茶盏:“念在亲戚情分,你去琼州打理庶务吧。至于你娘子的嫁妆……”她抬眼看向面色惨白的韩大夫人,“便由老身代为保管。”
经此一事,韩大夫人彻底沉寂,再不过问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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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疆暗棋
腊月里,海外基地传回捷报:利用倭国匠人改良的脚踏式风箱,终于炼出韧性极佳的“百炼钢”。随船运回的,还有三船硫磺、五名被“请”来的高丽火器匠人,以及——幅标注着澎湖列岛淡水资源的详图。
“陈家这是示意我们向南海发展。”墨兰指尖点着地图上星罗棋布的岛屿,“告诉长榆,明年开春,我要在澎湖建起三座货栈。让荆红派‘水鬼’摸清周边海盗底细。”
她沉吟片刻,又添一句:“让苏娘子从账上拨专款,在明州筹建‘海事学堂’。首批学员,就从‘灰蟒’子弟里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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