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七年的初夏,淮南东路的天气已有些闷热。墨兰坐镇兰台,她所编织的那张无形之网,迎来了第一次真正的压力测试。灰色的力量,终需见血方能淬炼;无形的舆情,亦需在关键时刻显现其价值。
一、 匪患骤起 灰蟒亮牙
一支隶属于“惠丰号”,满载新茶与丝绸,前往汴京的重要商队,在途经庐州(今合肥)境内一段偏僻山路时,遭遇了一伙约五十余人的悍匪突袭。这并非寻常劫道,匪徒进退有据,出手狠辣,目标明确,直指价值最高的货品,显然背后有人指使,或本身就是某些势力蓄养的死士。
危急时刻,随行的“车马卫”并未慌乱。队长是墨松精心挑选的一名前边军什长,临危不乱,依据平日演练的阵型,指挥护卫们依托车阵,以弓弩阻敌,死守待援。
与此同时,一只信鸽已冲天而起,将遇袭信息与地点传回扬州。
兰台之内,墨兰接到急报,眼神一凝。“果然来了。”她并未惊慌,直接下令:“命庐州附近的‘巡护队’即刻集结,由荆红亲自带队,乘快马驰援。授权荆红,可动用一切必要手段,务必全歼来敌,擒拿头目,问出幕后主使。”
荆红领命,率三十余名精锐,皆作劲装,携强弓利刃,一人双马,如离弦之箭扑向事发地。他们赶到时,车马卫正与匪徒激战,已有数人负伤。荆红眼神冰冷,毫不迟疑,纤手一挥:“杀!留几个活口问话!”
“内卫”与“巡护队”如虎入羊群,配合默契,弓弩点射,刀剑劈砍,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尤其是荆红,一柄长剑使得刁钻狠辣,专攻要害,瞬间便刺倒数人。匪徒虽悍勇,却未料到对方援兵如此迅捷精锐,顷刻间溃败,除少数被格杀外,头目及十余匪徒被生擒。
经荆红连夜审讯,撬开了那头目的嘴。果然,背后是庐州当地一家与盛家有旧怨、且与某些漕运旧势力牵连颇深的商号,眼见盛家产业越做越大,便想行此险招,给予重创。
“灰蟒”初次见血,便以雷霆之势,将来犯之敌尽数歼灭,并挖出了幕后黑手。 墨兰接到回报,只淡淡说了一句:“将口供与物证,匿名送给庐州通判。他知道该怎么做。” 数日后,那家商号便因“勾结匪类,谋害行商”等罪名被查抄,主事之人锒铛入狱。
二、 舆情炼金 化解危机
几乎在商队遇袭的同时,扬州城内,一股针对韩络与墨兰的流言悄然兴起。传言称韩络借发运使之便,与夫人盛氏名下产业勾结,利用市易法,低价强购民财,高价专卖,中饱私囊,甚至暗示其与北疆将帅往来过密,有图谋不轨之嫌。流言编造得颇有几分可信度,在有心人推动下,渐有蔓延之势。
青竹将舆情急报墨兰。墨兰闻言,不怒反笑:“倒是选了个好时机,想内外夹击么?”
她立刻启动应对:
“其一,让‘闻风司’全力追查流言源头,重点排查与旧日周勤、刘通判余孽有关联之人,以及与我们在漕运、市易务有竞争的对头。”
“其二,引导舆论反击。令旗下所有店铺,明日开始,所有米面、常用药材,再次平价三日,并加大‘积善堂’施药、施粥的力度。让说书人加紧宣扬韩大人疏通漕运、利国利民的事迹,以及盛东家历年善举。”
“其三,将我们去岁响应朝廷号召,通过市易务平价供应北疆军需,以及主动捐资协助地方修葺官学、桥梁的账目(经过修饰的),‘无意间’透露给几位与我们交好、且素有清名的学子与乡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