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沈国舅府内正举办着一场赏春会,衣香鬓影,言笑晏晏。明兰作为顾侯夫人,自然在受邀之列。她正与几位相熟的夫人说着话,眼角余光却瞥见西跨院方向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忙乱,心下隐隐觉得不安。
不多时,便有压低了的急促话语传入耳中,说是西跨院的张大娘子似乎要生了,但情况有些不好。明兰眉头微蹙,张桂芬的产期按理还有半月,怎会突然发动?她寻了个借口离席,带着小桃悄悄往西跨院方向挪了几步,只听见里面传来的痛呼声渐渐微弱下去,夹杂着稳婆焦急的劝阻声。
“怎么回事?”明兰拉住一个从里面匆匆出来的小丫鬟,沉声问道。
那小丫鬟吓得脸色发白,带着哭腔道:“回……回顾夫人,大娘子突然破了水,本是去请刘太医的,可……可刘太医被东跨院的邹姨娘请去了,说是心口疼得厉害!侯爷……侯爷让人传话,说让刘太医两边跑着看……”
明兰一听,心头火起!刘太医是太医院首屈一指的产科圣手,此刻唯一当值的,竟被小邹氏以这等拙劣借口扣在东跨院?沈从兴竟还和稀泥?这张桂芬乃是头胎,又是提前发动,最是凶险,哪里经得起这般耽搁!
她不再犹豫,眼中寒光一闪,对小桃和紧随其后的石头低喝一声:“跟我来!” 说罢,竟提着裙子,径直朝着东跨院疾步而去。
东跨院内,小邹氏正歪在榻上,哼哼唧唧,刘太医一脸为难地站在一旁,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
明兰径直闯入,目光如刀般射向小邹氏,根本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扬声道:“皇后娘娘口谕——张大娘子乃英国公嫡女,朝廷敕命的威北侯夫人,若她与腹中孩儿今日有半分闪失,唯太医是问!”
她声音清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镇住了在场所有人。明兰目光转向刘太医,语气稍缓,却依旧紧迫:“刘太医,皇后娘娘的旨意您听到了?孰轻孰重,您当分明!西跨院危在旦夕,请您即刻随我过去!邹姨娘若有何异议,大可随我一同入宫,到皇后娘娘面前分说清楚!”
小邹氏被这顶“皇后口谕”的大帽子砸懵了,张着嘴,那句“我心口疼”却再也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刘太医如蒙大赦,抓起药箱就跟在明兰身后快步离开。
第二步:现场坐镇,给大夫“清场”
一行人匆匆赶回西跨院。明兰见沈从兴竟还在院中踱步,面带焦色却束手无策,她心中冷哼,直接对石头下令:“石头,带人守住这院门!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惊扰太医诊治!包括国舅爷!” 她特意加重了“国舅爷”三字,目光清冷地扫过沈从兴。
沈从兴被她目光一刺,竟一时语塞,眼睁睁看着石头带着顾府亲卫将院门把守住,将他和闻讯赶来的邹家人都挡在了外面。
明兰则挽起袖子,深吸一口气,踏入了产房。房内气息污浊,血腥气混合着压抑的呻吟,稳婆和半个医女显然已慌了手脚。明兰立刻想起当年卫小娘生产时的惨状,心头一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快!把所有窗户都打开一线通风!别对着产妇直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