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上午，陈谨再次走进留置室。这次，他没有急着发问，而是将一叠新的证据材料摊在高明远面前：王副市长的供词、海景房的过户合同、洗钱的银行流水、潜逃的聊天记录，还有十几名村民的血泪证词，每一份都盖着鲜红的公章。
高明远的手指颤抖着划过材料，脸色从惨白变成铁青，最后变得灰败。他跷着的二郎腿不自觉地放了下来，敲击膝盖的手指也停了。
“高明远，还需要我一条一条给你念吗？”陈谨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王副市长已经交代了，2021年你送他的海景房，2022年你为了上市给他塞的百达翡丽手表，还有你通过他向省证监会行贿的事——这些，你还要否认吗？”
高明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他看着那份村民证词，上面写着“鱼塘里的鱼全死了，我老婆哭了三天三夜，高明远的人还说我们活该”，眼前突然浮现出那些村民绝望的眼神，心里第一次涌起一股恐惧。
“还有这个。”陈谨拿起那份洗钱证据，“你通过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将远盛的非法所得转移到海外，涉及金额三个亿。我们已经联系了国际刑警，你的海外账户全被冻结了——你以为你能跑掉吗？”
“不……不可能……”高明远的声音沙哑，像破锣一样，“王副市长答应过我，会保我出去的……他收了我的好处，不能说话不算数……”
“他自身难保了。”陈谨冷笑一声，“王副市长不仅交代了你的事，还供出了省证监会的刘主任，现在他们都被采取了强制措施。你的‘保护伞’全塌了，没人能保你了。”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高明远。他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发出压抑的呜咽声。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我……我承认偷排污水，也承认给王副市长、周伟他们送过钱……但李哲的死，真的不是我指使的，是张彪自作主张！”
“是不是你指使的，证据会说话。”陈谨的语气没有丝毫松动，“刘浩已经交代了，是你让张彪找他撞人，还承诺给五十万封口费。行车记录仪里的录音，还有你和张彪的通话记录，都能证明你是主谋——这些，我们会在后续的审讯中一一核实。”
高明远彻底绝望了，他低下头，肩膀剧烈地抖动着。曾经在滨海呼风唤雨的集团董事长，此刻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傲慢与嚣张。
陈谨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同情。他收拾好证据材料，对林晓说：“带他回监室，明天继续审讯，一定要让他把所有罪行都交代清楚。”
走出留置室，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驱散了里面的阴冷。林晓松了口气：“陈主任，总算突破他的心理防线了！”
“这只是开始。”陈谨的眼神依旧坚定，“高明远的罪行涉及面广，我们必须把所有细节都查清楚，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给那些被他伤害的人一个交代。”
远处的天空湛蓝如洗，陈谨知道，这场反腐之战还没有结束，但胜利的曙光已经越来越近。只要他们坚守正义，不徇私情，就没有打不赢的硬仗，没有揭不开的黑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