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自强旧力刚去,新力未生,身形正处于最虚弱的瞬间!眼看就要被那血盆巨口吞噬!
“孽畜!你的对手是我!”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如同惊雷炸响!林大山浑身浴血,玄铁重剑带着万钧之势,硬生生将剑齿狂鲨兽王逼退数步,魁梧的身影如同炮弹般横冲而至!他根本无视了魔龟兽王那布满骨刺的恐怖龟甲,整个人合身猛撞过去,如同发狂的犀牛!
“咚!”
一声闷响,如同巨木撞击山岩!林大山那蕴含钢骨初成全部力量的肩膀,狠狠撞在魔龟兽王相对薄弱的颈侧甲壳连接处!
狂暴的力量让小山般的魔龟兽王竟被撞得一个趔趄,噬咬向林自强的巨口顿时偏离!
就是现在!
林自强眼中寒芒爆闪!趁着魔龟兽王被父亲撞得失衡、头颅歪斜的刹那,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手中那柄刚刚饮过强者之血的战刀,再次爆发出刺目的寒芒!这一次,刀锋的目标,是魔龟兽王那因愤怒和痛苦而大张的、布满利齿的巨口深处——那相对柔软的口腔上颚!
“贯雷!”
刀光如电,撕裂腥风!带着林自强一往无前的决绝,精准无比地顺着魔龟兽王大张的巨口,狠狠刺入其口腔深处!
“噗——!”
刀锋直没至柄!钢骨境小成巅峰的力量顺着刀身,如同狂暴的雷霆,在魔龟兽王脆弱的口腔内轰然爆发!
“嗷呜——!”魔龟兽王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庞大的身躯疯狂地扭动、翻滚,腥臭的血液混合着破碎的内脏碎块,如同喷泉般从它口中狂涌而出!它那引以为傲的坚硬外壳,此刻成了禁锢它生命流逝的牢笼!挣扎迅速变得无力,最终轰然倒地,激起漫天泥浆水浪,彻底没了声息。
“吼!”仅存的剑齿狂鲨兽王目睹同伴接连惨死,发出既惊且怒的咆哮,凶性彻底被激发!它不顾一切地甩动巨尾,挣脱林大山的纠缠,庞大的身躯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朝着刚刚斩杀魔龟、气息略显虚浮的林自强猛冲而来!巨吻张开,利齿如林,要将这个接连斩杀它同伴的人类撕成碎片!
“小强小心!”林大山急吼,想要救援却被狂暴的冲击波暂时逼退。
面对这头陷入最后疯狂的兽王,林自强眼中没有丝毫慌乱,反而燃烧起更加炽烈的战意!他猛地将手中战刀插在泥泞之中,双臂张开,全身钢骨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压缩!皮肤下那层金属光泽炽烈到了极致,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尊燃烧的钢炉!一股狂暴、毁灭、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从他身上节节攀升!
“来啊!畜生!”林自强不退反进,迎着狂鲨兽王那吞噬而来的血盆巨口,双拳紧握,骨节发出爆豆般的炸响!他竟要以血肉之躯,硬撼兽王的噬咬!
“吼!”狂鲨兽王的巨口带着腥风,瞬间将林自强渺小的身影吞没!
“不——!”远处堡墙上,看到这一幕的堡丁发出绝望的惊呼。
然而,预想中血肉横飞的场景并未出现!
“给我——开!!!”
一声如同洪荒巨兽咆哮般的怒吼,猛地从狂鲨兽王的口中炸响!
紧接着,在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只见那庞大如小山般的剑齿狂鲨兽王,它那足以咬碎钢铁的巨吻,竟被一股无法想象的、纯粹而野蛮的力量,从内部——硬生生地撑开了!
林自强浑身浴血,双臂肌肉如同虬龙盘绕,青筋暴起如同粗大的钢索!他双脚死死蹬在狂鲨兽王的下颚利齿之间,双手如同两柄巨大的钢钳,死死扣住兽王的上颚!钢骨境小成巅峰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皮肤下的金属光泽如同熔化的钢水般流淌!
“咔嚓!咔嚓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骨骼碎裂声密集响起!狂鲨兽王那足以咬碎礁石的恐怖咬合力,此刻竟被林自强以纯粹的肉身力量,强行撑开、撕裂!坚固的颌骨在无法抗拒的蛮力下变形、崩裂!
“吼呜——!”狂鲨兽王发出前所未有的痛苦哀鸣,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甩打,掀起滔天巨浪!
“死!!!”林自强眼中血芒爆射,双臂再次爆发出毁灭性的力量,猛地向两边一分!
“撕拉——!!!”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坚韧皮革被彻底撕裂的巨响!
在无数道呆滞的目光中,那头凶威滔天的钢骨境小成兽王,竟被林自强以双臂的蛮力,从巨口处开始,硬生生撕成了两半!
腥臭滚烫的兽血、破碎的内脏、断裂的骨骼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将林自强浇成了一个血人!他站在漫天的血雨和破碎的兽尸之中,如同浴血而生的战神,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凶煞之气!
“吼!!!”堡墙上,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直冲云霄的狂热欢呼!所有的恐惧、绝望,在这一刻被这血腥而震撼的一幕彻底点燃,化作了无与伦比的狂热战意!
“杀!杀光这些畜生!”
“堡主威武!少堡主无敌!”
主心骨接连陨落,最强的三头兽王被林氏父子以雷霆手段斩杀,汹涌的海兽大军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混乱!它们失去了统一的指挥,凶性未退,却已胆寒!
“杀出去!一个不留!”林自强抹了一把脸上的兽血,声音嘶哑却如同寒铁般冰冷。他拔起插在地上的战刀,刀锋直指混乱的兽群!
“杀——!”林大山提起玄铁重剑,如同愤怒的巨熊,率先冲入混乱的兽群!重剑横扫,罡气如潮,所过之处,海兽如同割草般倒下!
红草堡的战士们士气如虹,如同决堤的洪流,从洞开的堡门中汹涌杀出!刀光剑影,弓弩齐发!复仇的火焰在丽江之畔熊熊燃烧!
战斗,从防守瞬间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与收割!
……
残阳如血,将丽江染成了一条流淌着赤金与暗红的巨大缎带。浊浪依旧翻涌,但其中已不再有令人心悸的巨大阴影,只剩下无数低阶海兽破碎的尸体随波沉浮,将江面点缀得如同巨大的屠宰场。
红草堡外的滩涂,更是化作了血肉泥泞的修罗场。腥臭的气息浓烈得几乎凝成实质,刺鼻无比。堡丁们如同辛勤的农夫,在尸山血海中穿梭忙碌,只是他们收割的不是庄稼,而是战利品。
“快!这头铁钳蟹的钳子完整,是好东西!卸下来!”
“小心点割!那剑齿鲨的牙齿,一根都不能少!炼器的上等材料!”
“魔龟的背甲!我的天,这厚度,这硬度!快抬回去!这可是打造重盾的宝贝!”
“还有这些鳞甲,剥下来!硝制好了,冬天给娃子们做甲衣,比棉袄还暖和挡风!”
吆喝声、切割声、重物拖拽声此起彼伏,虽然人人身上都沾满了血污泥浆,脸上带着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恐惧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丰收的喜悦和劫后余生的庆幸。堆积如山的海兽材料被迅速分类、切割、搬运回堡,效率惊人。这不仅仅是战利品,更是红草堡赖以生存的宝贵资源,是寒冬里的粮食,是抵御外敌的盔甲,是活下去的希望!
堡门附近,林大山拄着玄铁重剑,魁梧的身躯像一座历经风浪的礁石。他身上的粗布麻衣多处破损,露出口还在缓缓渗血,那是硬撼兽王留下的勋章。亲卫正小心地给他包扎着左臂一道被狂鲨利齿划开的巨大豁口,药粉撒上去,发出“嗤嗤”的轻响,林大山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目光沉凝地望着远处江面翻腾的余波。
“爹,您的伤?”林自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身上的血污更多,有自己的,更多的是兽王的。钢骨小成巅峰的气息依旧雄浑,但眉宇间也难掩大战后的疲惫。他走到父亲身边,目光扫过父亲身上狰狞的伤口,眼神微沉。
“皮肉伤,不碍事。”林大山摆摆手,声音如同闷雷,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厚重,“倒是你,最后那一下…太险了。”他指的是林自强被狂鲨吞入口中,又生生将其撕开的搏命之举。
“不险,杀不了它。”林自强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顺着父亲的目光望向江面,眼神锐利如刀,“炼兽宗的报复,不会等太久。玉骨境…”这三个字,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父子二人心头。钢骨大成已如此难缠,玉骨境的堂主…那将是何等恐怖的存在?林小树体内的“兽心禁”,更是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大山重重一顿手中的重剑,剑尖没入泥泞,“怕个鸟!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只要老子还有一口气在,就休想动我红草堡一根草!”他眼中燃烧着不屈的战火,如同永不熄灭的熔炉。
“嗯。”林自强点头,眼中同样没有丝毫退缩。他弯腰,从脚边粘稠的血泥中,捡起一根东西。那是炼兽宗分舵主死后,从其破碎的斗篷里掉落的。约莫三寸长,通体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触手冰凉,材质非金非玉,上面用极其细微的线条,阴刻着一个扭曲、狰狞、仿佛无数触手缠绕而成的诡异符文。符文深处,似乎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暗芒。
正是这枚玉符,在分舵主陨落瞬间,曾爆发出一股极其隐晦的波动,瞬间射向死亡之海深处。
“这是什么?”林大山皱眉看着儿子手中的血色玉符,那上面的符文让他本能地感到一阵厌恶和心悸。
“不知道。”林自强将玉符紧紧攥在手心,那冰凉的触感仿佛能渗入骨髓,“但肯定是炼兽宗的东西,或许…是某种传讯或者标记之物。”他眼神幽深,“那个玉骨境的堂主,一定知道了。”
父子二人沉默下来,只有远处堡丁们搬运战利品的吆喝声和江水的呜咽传来。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身后那片由鲜血和胜利浇灌的土地上,显得格外肃杀而沉重。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络腮胡、嗓门洪亮的堡丁队长拖着一大块切割好的、还滴着血的剑齿鲨后腿肉,兴冲冲地跑过来,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冲着林大山和林自强咧嘴笑道:
“堡主!少堡主!您二位瞧瞧!这肉,多厚实!筋道!一看就是上等货!交给伙房老张头,用咱堡里秘制的酱料这么一卤,或者干脆风干了做成腊肉…嘿嘿,保管香掉牙!大伙儿忙活一年,都没见过这么多肉啊!”
他兴奋地比划着,唾沫星子横飞:“就外面那些海兽尸体,兄弟们手脚麻利点,连夜收拾,够咱堡里老小吃上大半年还有富余!再加上那些硬壳、骨头、牙齿…我的老天爷,这哪是打仗啊,这简直是老天爷给咱红草堡送年货来了!”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洪亮,引得附近忙碌的堡丁们都看了过来,脸上也都露出了憨厚而满足的笑容。是啊,虽然死了人,流了血,但活下来的人,看到了实实在在的收获,看到了活下去的底气。
林大山看着那汉子兴奋的脸,又看了看周围堡丁们眼中劫后余生的亮光,脸上紧绷的线条终于缓和了些许。他深吸了一口混杂着浓烈血腥与江风咸腥的空气,咧开嘴,露出一口被血污沾染的白牙,声音洪亮地应和道:
“好!说得好!那就给老子手脚麻利点,都收拾干净了!”他大手一挥,指向那堆积如山的海兽残骸,又指了指堡内炊烟袅袅的方向,豪迈的笑声在血色黄昏中传开:
“告诉老张头,拿出看家本事!今晚,给老子炖大肉!管够!让全堡的老少爷们娘们娃娃都敞开肚皮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儿子手中那枚冰冷的血色玉符,最终落在眼前这片用血与火换来的“丰收”景象上,嘴角扯出一个带着铁锈味的、豪迈又苍凉的笑容,声震四野:
“娘的!炼兽宗的兔崽子们巴巴地给咱送肉上门,咱还能客气?都搬回去!”
“今年这年货——老子看是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