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涵的苏醒,如同阴霾中透出的一缕阳光,驱散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部分沉重。林逸、博文、赵德柱,乃至远在深城遥控公司的韩雅,都为此欣喜若狂。医生团队进行了全面细致的检查,结果显示她的身体机能恢复良好,脑部扫描也未发现明显的器质性损伤,这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然而,那缕阳光似乎并不那么温暖和纯粹。
随着沈雨涵意识的逐渐清晰,林逸敏锐地察觉到,她身上确实发生了一些微妙而令人不安的变化。
她依旧是那个沈雨涵,记得所有的人和事,逻辑清晰,言谈举止并无异常。但她看向林逸、看向博文和柱子的眼神深处,那份曾经毫无保留的亲近和依赖,似乎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薄纱,多了一丝审视和……距离感。尤其是在林逸下意识地想靠近她,或者握住她的手时,她会有一个极其短暂、几乎难以察觉的僵硬和回避。
更让林逸心头萦绕不去的是,沈雨涵偶尔会陷入一种莫名的出神状态。她不再提及那个关于“星星说话”的梦,但当她独自一人望着窗外时,眼神会变得异常深邃,仿佛在聆听某种来自遥远地方的、常人无法感知的低语。有一次,林逸深夜路过她的病房,看到她站在窗前,对着夜空中一颗不起眼的星星,手指无意识地在玻璃上划动着极其复杂的、类似某种未知数理模型的轨迹。
“雨涵,你……还好吗?”林逸忍不住轻声问道。
沈雨涵猛地回过神,手指停下,眼中的深邃迅速褪去,恢复了平时的清明,她转过身,对林逸露出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容:“没事,只是……睡得久了,有点不适应。”
她的解释合情合理,但林逸心中的那点不安,却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不断扩大。他几乎可以肯定,沈雨涵的意识,绝对受到了“潘多拉”的影响,甚至可能……融合了某些他无法理解的东西。那些“星星的低语”,那些无意识划出的复杂轨迹,是否就是“潘多拉”残留的痕迹?或者,是她在与“潘多拉”意识对抗和融合后,自身能力产生的某种异变?
他将自己的观察和担忧,私下里告知了老张和负责沈雨涵康复的专家组。
专家组的意见分为两派。一派认为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和极度脑力透支后的正常反应,需要时间和心理疏导来慢慢恢复。另一派则持谨慎态度,认为不能排除沈雨涵的意识在与“潘多拉”的量子生物智能纠缠过程中,发生了某种未知的“进化”或“污染”,其长期影响难以预估。
老张的指示很明确:继续观察,提供最好的支持和治疗,但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并加强保密和安保措施。
与此同时,晓晓的情况也引起了专家的高度兴趣。她的“高维信息感知潜质”在经历生死危机后,似乎被彻底激活和稳定了下来。她不再仅仅是偶尔的恍惚,而是能够有意识地、虽然还很微弱地,感知到一些常人无法察觉的信息碎片——比如远处某个电子设备的异常电磁辐射,或者某人内心深处一闪而过的强烈情绪波动。
这种能力让她感到恐惧和困惑,也让她变得更加敏感和内向。林逸花了大量时间陪伴她,引导她认识和控制自己的能力,告诉她这并非诅咒,而是一份独特的天赋。
“哥,我有时候……能感觉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晓晓依偎在林逸身边,小声地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很冷……很空……的感觉。”
林逸心中一凛,立刻联想到了那股逸散向深空的能量脉冲!难道晓晓感知到的,就是那个?他安抚着妹妹,心中对那未知的威胁更加警惕。
就在林逸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照顾沈雨涵和晓晓时,外界的局势也在悄然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