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宥宁下意识弯起眼睛,抬手点了一下,很快整个人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冰雪消融,万物复苏,高三的学子已经来到了最后决战的半年,每个人都背着书包,神色匆匆。
当然除了徐宥宁现在寄生的这具身体。
她看着那些朝气蓬勃的同学们,感受着从心底传来的遗憾,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原主本应该也是是里面的一张笑脸的,可大年初一却被十岁的弟弟投了毒,身体五脏六腑步入衰竭,整个人虚脱,不说去上学,能不能有机会离开医院都是两说。
虽说是同父异母,可原身从来没有苛责过这个弟弟,自认为两人之间的关系算是很不错的,可为什么呢?
原主不明白,可有着她所有记忆的徐宥宁却看得清清楚楚,也只有这个傻姑娘一味的屏蔽自己的感知,只愿意自己看到想看到的。
爸爸出差全家都有礼物,就她没有,却依旧相信是爸爸养家不容易。
暑假送她去厂子里吃住打黑工,却只觉得是爸爸想要锻炼她,可朋友圈继母的照片,明显在告诉她,他们一家三口去旅游了不是吗,怎么就看不清呢?
嘴里说着两碗水端平,家永远都是她的家,可偌大的房子里,她连一个房间都没有,吃饭的椅子搭起来铺上厚衣服就是她的床,这难道还不明白吗?
徐宥宁深深叹了口气,就是一个傻姑娘,心里那片净土上,保留着爸爸宽厚的肩膀顶着三岁的她玩闹的模样,所有人都知道回不去了,除了她。
就像现在,她被投毒进了医院,可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来,照样走亲戚的走亲戚,打牌的打牌。
看着手机上,备注为爸爸的人,发来的那句,‘你弟弟还小,不是故意的,你体谅一下,爸爸真的不想见你们亲姐弟反目。’
“呵..”徐宥宁嗤笑一声,毫不犹豫拨通了报警电话,既然原身是个拎不清的软包子,她不介意来做一回恶人,斩断锁链,以后天高任鸟飞,十八岁的她已经能自由飞翔了。
大年初八,病房其他两个病人都去做手术了,只有徐宥宁独自在病房见到了赶来的两位民警。
来之前两人还特意去护士站了解了一下情况,所以有些不理解,因为病源上备注的竟然是误食。
徐宥宁一脸悲伤,“如果警察叔叔被自家人投毒,还被威胁不能报警,不然就断绝关系,会怎么选,可我也是人啊,我也不想死。”
其中年纪大的一位民警审视着她,“你有什么证据?”
徐宥宁交出自己的手机,“虽然被格式化过了,但我相信警察叔叔的技术,应该能还原吧!”
稍微年轻一点的民警将其用证物袋装了起来,“放心,我会立刻请政务科的同事恢复数据,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会马上立案。”
“那就麻烦两位警察叔叔了!”
果然,上午民警来过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家人里的耳朵里,毕竟这里可是有一个眼线的存在,那个每次扎针都要扎三四次的小阿姨,也是她继母的亲妹妹,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心思不是一般的恶心。
“你这个逆女,还敢报警,看老子不打死你!”挺着一个大肚子的男人一冲进病房,找到最里面的床位,就想一巴掌拍上去。
“老公,别跟孩子置气,她只是觉得大过年的我们没有陪她在医院待着,才赌气报警的。”
后面跟过来的中年女人,穿着羊毛大衣,画着精致的妆容,嘴里喊着,但是脸上却笑着,一点制止的行为都没有。
徐宥宁睁开眼,轻松抓住了打过来的手,一个用力就将其给拉脱臼了,然后又熟练的给安了回去。
疼的男人冷汗都流下来了,不敢置信的后退了好几步,“你不是我女儿,你到底是谁?”
“爸爸,你是不是想说这个脸色惨白,全身无肉的人怎么可能是你女儿,明明跟你们满身横肉一点都不像。”徐宥宁勾起唇角,定定看着这个毫无担当的男人。
并不是每个爸爸都是一位合格的父亲的。
就如同眼前这位,老家拆迁的暴发户,抛弃原配,争抢女儿的抚养权,却还不好好对待,甚至不停给她洗脑。
什么妈妈跟人跑了,以后你只有爸爸一个亲人了,你以后要好好孝顺爸爸。
可实际呢?阻拦前妻看女儿,抚养费却越要越多,一点都没有用到原身身上就算了,还一个劲的抹黑。
如果不是来之前看了上帝视角,她也不想眼前这个花言巧语的男人,是一个‘爸爸’。
“你...哎,我就知道你怪爸爸!可我也有苦衷啊!”男人立马换上一副苦哈哈的模样,这是他惯常的做派,因为每次这样,原身就会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