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是众人的错觉。
林羽心念再动,那弥漫大殿的恐怖威压、那令人窒息的浩瀚星空幻象,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抹去,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大殿还是那座大殿,玉柱依旧耸立,星图仍在闪烁,众人依旧站在原地。
仿佛刚才那令人灵魂冻结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但是!
殿内那骤然变得粗重无比的呼吸声,那此起彼伏、难以抑制的闷哼声,那一张张苍白如纸、惊魂未定的面孔,那一双双看向林羽时充满了极致敬畏、难以置信、乃至一丝恐惧的眼神,无不以最残酷也最真实的方式,证明着刚才那短暂一瞬的真实性与恐怖!
烈阳剑尊更是控制不住地闷哼一声,雄壮的身躯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才勉强稳住。他再看向林羽时,目光中的质疑、审视、倨傲早已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面对无法理解、无法企及的强大存在时的深深震撼、凝重以及一丝清晰可见的后怕。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最终什么反驳或质疑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朝着林羽的方向,艰难地、发自内心地抱拳,深深地一躬,以示最诚挚的歉意与最彻底的认可。
整个凌霄大殿,落针可闻,唯有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林羽依旧静立原地,神色从始至终没有丝毫变化,平静得如同万古不变的星空。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凡是被他目光触及的长老,无不微微垂首或移开视线,不敢与之对视。最后,他的目光回到璇玑老人身上,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仿佛星空法则般不容置疑的力量:
“前辈厚爱,人族大义,林羽铭记于心。既承‘万界剑令’,为人族而战,林羽义不容辞。天垣战事紧急,关乎亿兆生灵,不容丝毫拖延。”
他微微一顿,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此行,林羽愿带队前往。”“必竭尽所能,稳定战线,斩杀虫族,扬我星陨剑威!”
其话语平静,却仿佛带着千钧重量,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再无一人,敢有半分异议。
璇玑老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滔天巨浪,看向林羽的目光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叹、欣慰以及一种看到人族未来希望的激动。他霍然起身,声如洪钟大吕,带着决断天下的威严,响彻大殿:
“好!!”“既如此,本座以星陨阁阁主之名,正式宣布:特邀林羽小友,为此次我星陨阁驰援天垣星域援军——巡星剑使!位同客卿长老,见令如见本座!持我巡星剑令,拥有临机决断、先斩后奏之权!星陨阁所属,见令皆需配合!阁内资源宝库,若有需要,林剑使可凭令优先调配,无需再议!”
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奠定了林羽无可动摇的地位。
他的目光转向下方:“凌轩、云瑶!” “弟子在!”两声清越的回应响起。一男一女两名气息精悍凛然、修为已达元婴后期大圆满的剑修应声出列。男子凌轩,面容冷峻如冰,身形挺拔如松,背负一柄古朴长剑,眼神锐利如鹰。女子云瑶,身姿窈窕却挺拔如剑,容颜清丽,眉宇间自带一股英气,眼神坚定而清澈。此二人是星陨阁此代元婴弟子中公认的翘楚,战力卓绝,经验丰富,距离化神只差最后的契机。 “命你二人,各精选五名金丹境精锐弟子,组成巡星剑卫!即刻起,尔等一切行动,皆需听从林羽剑使号令!他的意志,便是最高指令!若有违抗,阁规处置!” “谨遵阁主令!参见林羽剑使!”凌轩、云瑶毫不犹豫,同时转身,面向林羽,抱拳躬身,行了极为郑重的剑礼。他们的声音铿锵有力,眼神中除了对阁主命令的绝对服从,更充满了对林羽方才展现出的恐怖实力的深深敬畏,以及一丝对于追随强者、前往战场建功立业的激动与狂热。
林羽微微颔首,算是回礼,目光在凌轩和云瑶身上停留了一瞬,感受到他们那股精纯的剑意和蓬勃的战意,心中微微点头。璇玑老人选派的人,确实不错。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殿内众长老,无论之前提出质疑的烈阳剑尊,还是持中立态度的碧波元君、石岳真人,亦或是一直支持他的墨渊长老,此刻皆纷纷起身,对林羽拱手示意,目光中充满了复杂,但更多的是认可与寄托。
林羽最后对璇玑老人道:“事不宜迟,战机稍纵即逝。我等即刻准备,半日后,传送阵前集合出发。” “一切小心!星陨阁,永是你最坚实的后盾!”璇玑老人郑重说道,同时将一枚造型古朴、正面刻有“巡星”二字、背面是星陨阁徽记的暗金色剑令,以及一枚早已准备好的储物戒指,亲手交给了林羽。戒指内除了大量高阶丹药、极品灵石外,还有星陨阁在天垣星域附近的一些隐秘据点和联络方式。
林羽接过剑令和戒指,对璇玑老人点了点头,又对一旁满脸关切、欲言又止的慕婉卿投去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再向墨渊长老微微示意,便不再有任何拖泥带水,转身,袍袖轻拂,带着凌轩、云瑶二人,在众多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凌霄大殿。
殿内,良久无人说话,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令人心悸的星辰威压余韵。
烈阳剑尊望着林羽消失的方向,长长地、仿佛要将胸中所有郁结都吐出来般,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苦笑,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与感慨:“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老夫……心服口服。”
墨渊长老抚着长须,眼中满是欣慰与期待,喃喃道:“潜龙出渊,声震九天。此子,已非池中物。天垣之危,或许……真能因他而现一线转机。”
碧波元君与石岳真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撼与释然。碧波元君轻声道:“有此等人物带队,或许反而是弟子们之福。”
其余长老也纷纷回神,低声议论着,语气中再无半分质疑,只余下对林羽实力的惊叹以及对此次驰援行动的重新评估。他们知道,从此刻起,这位年轻得过分、实力却深不可测的“巡星剑使”,已经以其无可争议的绝对力量,赢得了星陨阁上下一致的认可与尊重,确立了他不容置疑的领导地位。
林羽在这象征星陨阁最高权柄的凌霄大殿内,以一场无声却震撼人心的实力展现,初露峥嵘,光芒夺目!
---
半日后,星陨阁后方禁地,巨型星际传送广场。
广场以不知名的银色金属铺就,上面镌刻着无数繁复古老的空间符文,此刻这些符文正逐一亮起,散发出强烈的空间波动。位于广场中央的跨界传送阵,已经汇聚了璀璨夺目的银色光辉,光芒如同实质的水银般流淌,将周围的空间扭曲、折叠,发出低沉而令人心悸的嗡鸣声。
林羽一身深蓝周天星辰袍,静立在传送阵前,身形在璀璨光芒的映衬下,更显挺拔与一丝孤傲。脚下的流光剑影靴上有微光流转,仿佛随时能踏破虚空。头上的清心剑冠束起墨发,让他平添了几分威严。虽然气息尽数收敛于敛息剑佩之下,但那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却无法完全掩盖。
身后,凌轩、云瑶以及十名精心挑选出的金丹精锐弟子,已然列队完毕。十名弟子男女各半,皆身着星陨阁制式剑袍,个个眼神锐利,气息沉凝,显然是百战精英。他们望着前方林羽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信任以及即将奔赴战场的昂扬战意。
璇玑老人亲自率领阁内所有化神长老前来送行,慕婉卿也紧随其后,美眸一瞬不瞬地望着林羽的背影,充满了不舍与担忧。
“林小友,”璇玑老人走到林羽面前,神色无比郑重,“一切,就拜托你了。”
林羽接过璇玑老人再次递来的一个装满紧急物资的储物袋,沉声道:“前辈放心,林羽既受此任,必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他的目光扫过凌轩、云瑶以及那十名弟子,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此去天垣,非为游历,乃是征战。虫族凶残,战场无情。尔等需谨记:令行禁止,互为倚仗。我的剑锋所指,便是尔等征战之所!” “谨遵剑使之令!”十三人齐声应诺,声震云霄,一股凌厉的剑意冲天而起,与传送阵的光芒交相辉映。
林羽点头,最后看了一眼璇玑老人和慕婉卿,目光掠过星陨阁广阔的山水与殿宇。 “诸位,保重。” 话音落下,他不再有丝毫犹豫,毅然转身,一步踏出,身影便没入了那璀璨耀眼、通往未知与血火的传送光柱之中,消失不见。
凌轩、云瑶毫不迟疑,率领十名金丹弟子,化作一道道凌厉的剑光,紧随其后,依次投入光柱之内。
嗡——! 传送阵的光芒瞬间暴涨到极致,将十三道身影完全吞没。下一刻,一道粗大无比的银色光柱冲天而起,撕裂云层,洞穿虚空,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与凛冽杀伐之气,朝着遥远星域那片烽火连天、血染星河的天垣战场,破空而去!
新的征途,血与火的试炼,剑与星的传奇,自此拉开序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