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那柄得到炎阳之火(意念之土)千锤百炼而愈发纯粹、穿透力惊世骇俗的庚金剑意(金)。林羽将其引导至西方。西方属金,主肃杀,主收敛,主变革,代表着成就、收获与内敛的锋芒。
这柄绝世锋锐,此刻在北方沧溟之水那蕴含着无尽生机的寒意与滋润之力滋养下,其极端外露、仿佛要斩破一切的张扬锋芒,开始如同百炼精刚经历最后的淬火般,缓缓地内敛、沉淀。它不再追求表面的、华而不实的破坏与光华,而是将所有的锋锐、所有的破坏力,极致地凝聚、压缩于剑意的最核心一点,如同藏于古朴剑匣中的绝世宝剑,光华尽敛,朴实无华,不出鞘则已,一出则必石破天惊,斩断根源,绝无回转!金得水而敛其芒,淬其锋,使其锐气不再是浮于表面的寒光,而是深入骨髓的、更加深沉、更加致命、更加无可抵御的穿透力!同时,西方金位自然散发的肃杀、收敛之气,也反过来助长、强化着北方水位的寒冽与凝聚特性,使得沧溟剑意的防御不再仅仅是柔韧,更添了一份冰封万物、冻结灵魂的冰冷坚韧。
第四步,水魄居中,万象归流,道韵天成!
而那股磅礴的、无处不在的先天水魄道韵,则如同一位无形的、仁慈而智慧的君主,又如同沟通万物的桥梁,自然而然地居于这初步成型的四方结构的中央,贯穿上下,弥漫四方!它不占据具体的、固定的方位,但其“利万物而不争”的至高道韵却无处不在,温柔而有力地流淌、渗透、滋养在毁灭核心与水、火、金三才剑意之间。
它以自身“上善若水”的至高特性,完美地调和着水火相济时可能产生的细微能量涟漪与意境冲突,确保那造化熔炉的稳定;滋润着庚金内敛时所需的生机与灵性,防止其因过度收敛而失去活性;沟通着毁灭核心与三方剑意之间的联系,让它们的能量与意蕴能够顺畅地流入核心,经由毁灭意蕴的平衡与统御后,再循环至各方。所有的剑意流转,所有的能量变化,仿佛都找到了最终的归宿与中转站,通过它的居中调和,构成了一个更加稳定、更加和谐、更加生生不息、仿佛拥有了自身生命的内部循环体系!它是这个初生内天地的粘合剂与活力源泉。
嗡——!!!!!!
当这以毁灭为核心基石,水火既济、演化生机于南北,金锐敛藏、锋芒入骨于西方,并以先天水魄道韵居中调和、贯穿始终的内在四象结构彻底稳固下来,并深深烙印于林羽的丹田与识海之中的刹那——
林羽的整个身体,由内而外,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剧震!
在他的丹田气海中,那原本澎湃却略显无序的剑元海,仿佛被注入了一道清晰的“天道法则”。汹涌的剑元不再是无目的的浪潮,而是开始自觉地、有序地围绕着中央那散发着沉寂平衡之意的毁灭核心(尘剑投影),按照北水(蔚蓝涡流)、南火(金白焰环)、西金(暗金锋矢)的鲜明方位与特性,形成了一道道泾渭分明却又通过中央水魄道韵完美连接、浑然一体的能量循环涡流!整个剑元海的运转效率、能量纯度以及恢复速度,提升了数倍不止!原本巨大的消耗骤然减小,而新生剑元的速度却因这高效循环而激增!
在他的识海之内,通天剑魂光芒大放,其统御万剑的本质之力借助这内在的、契合大道至理的四象结构,变得更加如臂使指,圆融无碍。四种剑意的意念核心各居其位,彼此呼应,道韵流转,形成了一个稳固的精神领域,使得他的心神力量更加凝聚、坚韧,感知外界能量与法则变化的能力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那之前几乎被冻结的思维,此刻如同冰河解冻,奔腾汹涌,清晰无比!
而随着这 “内在四象剑域”雏形 的彻底稳固与成功构筑,那外放的、笼罩他周身三丈的体外剑域,也随之发生了质的飞跃与蜕变!
原本只是能量高度凝聚形成的剑意光球,此刻仿佛被赋予了真实的“骨架”与“灵魂”,拥有了内在的法则支撑!领域边缘变得清晰而稳定,隐约可见四方虚影凝实显现:北方蔚蓝水光潋滟,如北冥瀚海,深沉浩瀚;南方金白圣焰升腾,如煌煌大日,光明炽热;西方暗金锋芒隐现,如亘古神兵,藏锋守拙;中央毁灭意蕴如混沌初开的大地,承载一切,平衡万法;而温和浩瀚、无处不在的先天水魄道韵则如笼罩四方的天穹,滋润调和,道韵天成!
一个简易而稳固、内外呼应、自成体系的 “四象剑域”雏形,终于在他体内与体外,同时宣告成形!
此域一成,仿佛触动了某种冥冥中的规则,天地皆惊!
“轰!”
林羽原本萎靡不堪、在死亡威压下苦苦挣扎、如同风中残烛的气息,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口,骤然暴涨!一股圆融、厚重、磅礴、蕴含着生灭轮回、水火既济、金玉内敛种种玄妙意境的威势,自他体内冲天而起,凝练如实质,竟硬生生地将那来自深渊的、冰冷纯粹的法则威压都撑开、逼退了数尺!虽然依旧处于下风,但不再是毫无反抗之力!
他站在那初成的四象剑域中央,周身四种剑光流转不息,道韵浑然天成,体内小宇宙与体外剑域完美共鸣。此刻的他,仿佛不再仅仅是一个挣扎求生的修士,而更像是一尊于绝境中初步开辟了自身道途、拥有了独属于自己小世界规则的远古神只!虽然这领域范围尚小,法则雏形,但其散发出的那种内在的稳固、和谐以及与外界死寂法则分庭抗礼的独特“生”之气息,却让那无孔不入、侵蚀万物的寂灭死气再也难以轻易侵入。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初成的四象剑域,仿佛拥有了某种主动的适应性与侵略性!
周围那浓郁得化不开的、带着死亡法则气息的死寂之气,如同黑色的潮水再次涌来,试图淹没这新生的“异类”。但这一次,剑域不再仅仅是被动地防御、净化。那居于中央、统御四方的毁灭剑意核心,此刻仿佛化为了一个微型的、高效的“归墟”或“净化熔炉”!它开始主动地、有选择性地吸纳少量侵袭而来的寂灭死气!
这些被吸入剑域的死气,首先被北方沧溟之水那蕴含先天生机与极致寒意的水元所冷却、迟滞、洗涤,剥去其表层的狂暴与污秽;继而被南方炎阳之火那得到水魄滋养、韧性十足的温暖火焰所煅烧、提纯,进一步炼化其中最顽固的侵蚀意志与负面能量,只剩下相对精纯的“寂灭”能量本质;然后这团被初步驯化的精纯寂灭能量流经西方,被那内敛到极致、专注破障的庚金剑意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切割、分化,使其变得更加驯服、易于掌控;最终,这团经过三重处理的、相对“温和”的寂灭能量,汇入了中央的毁灭核心!
毁灭剑意,本就是终结、归墟的象征,与这“寂灭”能量在某种层面上可谓同源而异质!在这高效的四象循环净化与辅助下,这些被层层驯化的精纯寂灭能量,竟然被毁灭剑意成功地转化、吸收,化作了滋养其自身、更加凝练、更加精纯、带着一丝归墟特性的毁灭剑元!
虽然目前的转化效率还不高,主动吸纳的量相对于整个领域的消耗而言也只是杯水车薪,但这意味着,林羽在这绝对的死寂绝地,找到了一条前无古人的以战养战、化死为生的逆天途径!他对周围这恶劣环境的适应性与抗性,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堪称变态的高度!他拥有了在这片死亡之海中长期坚持下去的……第一块基石!
他缓缓抬起头,之前因透支与威压而惨白如纸的脸上,因为力量的恢复、境界的突破以及对新力量的掌控,泛起了一丝充满生机的红润。那双原本因痛苦和挣扎而布满血丝的深邃眼眸中,此刻燃烧着的不再是绝望的火焰,而是充满了锐利、自信以及一种洞悉了部分力量本质后的冷静战意!他手中那柄已然脱胎换骨的沧溟圣剑,似乎也感应到主人的蜕变,发出了一声空灵而悠远、仿佛与周围被净化的水元道韵融为一体的清吟。
他的目光,穿透了四象剑域的光辉,再次落在那深不见底、散发着冰冷意志的深渊入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在这死寂的空间中轻轻回荡:
“现在……轮到我了么?”
(第204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