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嘭!”
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接连响起!猛火油在水面上燃烧,迅速蔓延,好几艘海盗船瞬间陷入了火海,船上的海盗哭喊着跳海求生。海盗的后阵一片大乱!
“怎么回事?!后面怎么回事?!”陈国辉又惊又怒。
“大当家!是…是市舶司的人!他们放火船!”一个小头目仓皇来报。
顾云卿站在一条快艇上,冷静地指挥着:“不要恋战!放完火就走,按照预定路线撤退!” 他知道,他们的任务是制造混乱,打乱敌人的部署,而不是与敌人硬拼。
后方的混乱严重影响了海盗的攻势,前方的巡海船队压力骤减。文贵在望楼上看到后方升起的浓烟和火光,知道顾云卿得手了,立刻下令:“传令!所有船只,反击!压上去!把他们赶出鲎尾礁!”
士气大振的巡海船队,如同打了鸡血,开始主动向陷入混乱的海盗舰队发起了反冲击。
然而,海盗毕竟人多。陈国辉和张琏很快稳住了阵脚,尤其是张琏,其部下更为悍勇,几艘大船不顾火势,强行冲破了巡海船队的拦截,逼近了月港主码头!
“保护码头!绝不能让海盗上岸!”文贵厉声下令。
码头上,箭如雨下,滚木礌石齐发,试图阻止海盗登岸。一场惨烈的接舷战和登陆战在码头一线展开,每寸土地都在激烈争夺。
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港内,那艘一直静观其变的葡萄牙商船“圣卡特琳娜号”上,船长席尔瓦放下了望远镜,对身旁的大副说道:“是时候了。升起我们的旗帜,侧舷炮窗,全部打开!”
随着命令,“圣卡特琳娜号”的侧舷,一个个炮窗被推开,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它没有冲向战场,而是调整船身,将侧舷对准了那几艘试图强行登陆的海盗大船。
“目标,敌舰船舷和帆索……放!”
席尔瓦一声令下,“圣卡特琳娜号”侧舩爆发出雷鸣般的怒吼!实心铁弹呼啸着划过海面,精准地砸在了海盗船的船体和水线附近!木屑横飞,一艘海盗大船的主桅杆被直接轰断,巨大的船帆轰然落下,船速骤减!
这突如其来的、远超这个时代东亚海战火力的炮击,把所有人都打懵了。海盗们惊恐地看着那艘喷吐着火舌的西洋巨舰,士气瞬间崩溃。
“红…红毛夷的大炮!”
“快跑啊!”
前线海盗的崩溃如同瘟疫般蔓延。陈国辉和张琏见大势已去,再也顾不得许多,慌忙下令撤退。
残存的海盗船只,如同丧家之犬,拖着浓烟和伤痕,狼狈不堪地向远海逃窜。
月港海面上,只留下燃烧的残骸、漂浮的杂物和挣扎落水的身影。
血火交织的月港,顶住了自开埠以来最凶猛的一次攻击。
当夕阳的余晖将海面染成一片凄艳的金红时,胜利的欢呼声终于从码头、从巡海船队、从每一个坚守者口中爆发出来,声震云霄。
文贵依旧站在望楼上,看着这片经历战火洗礼后更加坚定的港口,看着那些欢呼雀跃、血染征袍的将士,看着那艘缓缓收起炮口的葡萄牙商船,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也警醒了他对夷人的防范。
这一关,总算过去了。但他知道,真正的较量,远未结束。经此一役,月港的脊梁,算是彻底挺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