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沉默片刻，缓缓摇头，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似乎要穿透那深紫色的旋涡，看到其背后的本质。
“或许，他也是棋子。”他的声音低沉，“只不过，是更大棋盘上的一枚。这‘夺天地造化’之术，若真如札记所载，其目标……恐怕已非人间权位所能容纳。”
他的手指从国师符号移开，缓缓划过那条连接着皇帝龙形符号的、令人不安的暗紫色虚线。
“陛下……他知道吗？或者，他……也是目标之一？”
这个问题，让书房内的温度骤降。
若皇帝也是这棋局中的一环，甚至可能是被觊觎的目标，那他们此刻所做的一切，其意义与危险性，都将被提升到一个全新的、足以颠覆认知的高度。
云芷下意识地靠近了萧绝一步，契约的联系让她能感受到他心中那如同海底暗流般汹涌的思绪。她看着图中代表自己的那支素白画笔，看着它与萧绝那柄铁灰色长剑之间，那条独一无二、坚不可摧的金色纽带。
恐惧吗？
有的。面对如此庞大而未知的阴谋，凡人岂会不惧？
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从心底深处燃烧起来的、冰冷的决绝。
“无论这棋局有多大，执棋者是谁，”云芷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迎上萧绝的视线，她的声音清晰而平静，“我们，已经身在局中。无路可退。”
萧绝侧过头，看着她苍白却坚毅的侧脸，看着她眼中那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绝不认输的火焰。他伸出手，并非握住她的手，而是指向了图中代表他们两人的符号，以及那条连接彼此的金色纽带。
“没错。”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霸气，“既然无路可退，那便……掀了这棋盘！”
他的指尖，重重地点在国师的紫色旋涡上，如同下达战书。
“他想夺天地造化？”
“我想看看，是他的秘术厉害……”
“还是我的剑，更利！”
烛火猛地一跳，爆开一个明亮的灯花，将两人的身影在巨大的关系网图上瞬间放大，仿佛两个即将投身于滔天巨浪的、渺小却决绝的弄潮儿。
天下为局，众生为子。
而他们，这两枚原本微不足道的棋子，如今，要执子问天，与那藏于九天之上、幽冥之下的对手，
赌一赌这江山气运，赌一赌这……生死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