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就是李钰眼中所见的‘它’。”云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但这还不够。这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我们还需要更具体的特征,才能找到这个‘鬼影’的根源。”
她需要更多的“记忆碎片”。
“殿下,”她转向萧宸,“能否再请你帮个忙?让小路子去打听一下,除了张文远,还有没有其他举子,尤其是在夜间,在贡院附近或其他地方,看到过什么不同寻常的影子,或者……有过类似李钰那样心神不宁的情况?特别是,留意一下是否还有来自禹州的举子。”
她怀疑,这“鬼影”的目标,可能并非李钰一人,而是与禹州旧案相关的某个群体。李钰,或许只是第一个被找上的。
萧宸虽然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点了点头:“好,我这就让小路子去办。”
接下来的两日,云芷一边继续研究那幅概念图,尝试从中提取更多信息,一边等待着萧宸那边的消息。她甚至尝试动用血脉之力,去感知那几枚铜钱与这幅“鬼影”图之间是否存在更深的能量联系,但那股邪异的力量似乎被什么隔绝着,难以深入。
期间,京兆尹那边循例送来了一份李钰案的结案文书,依旧维持“突发恶疾”的结论,语气客气却带着明显的敷衍,显然希望此事尽快了结,不影响科举大局。云芷收下文书,未置一词,只是让萧寒暗中留意京兆尹对此案的后续态度。
第二天傍晚,小路子带回了一个令人心惊的消息。
“殿下,云画师,”小路子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后怕,“打听出来了!不止李钰一个!还有两个也是江南来的举子,一个就是禹州的,另一个是邻县的,这几天都病倒了!说是感染风寒,可据他们同屋的人偷偷说,根本不像!都是晚上睡不好,一惊一乍的,嘴里也念叨着什么……影子,还说什么听到奇怪的声音……只是没李钰那么严重,但看着也够呛!”
果然!
云芷眸中寒光一闪。这“鬼影”并非单独行动,它像瘟疫一样,在特定的人群中蔓延!它的目标,很可能就是所有与当年禹州漕运亏空案,或者更具体地说,与那枚作为证物出现的铜钱有关联的知情人或其后代!
李钰的死,不是结束,只是一个开始!下一个受害者,可能已经出现了!
她猛地站起身,走到那幅灰紫色的“鬼影”概念图前。模糊的轮廓在烛光下仿佛活了过来,无声地嘲笑着世人的无力。
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将这“鬼影”的真面目揪出来!
她需要更直接、更清晰的“记忆碎片”。光靠李钰笔记中的文字和同窗的转述,太过间接。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她要亲自去见一见那两个“病倒”的举子,在他们精神尚未完全崩溃之前,运用画皮师的能力,尝试直接“读取”他们脑海中那些恐惧的视觉片段!
这将比解读李钰的笔记更加危险,对心神的消耗也更大,甚至可能直面那“鬼影”残留的精神污染。
但,这是目前最快的方法。
云芷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她看向萧宸和小路子,沉声道:
“准备一下,我们连夜去拜访那两位生病的举子。记住,不要声张,以探病为由。”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将京城缓缓浸透。而那索命的“鬼影”,似乎就藏在这无尽的黑暗里,等待着下一个猎物。
云芷的画笔,即将蘸取生者脑海中最恐怖的记忆,去完成那幅真正的“鬼影”绘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