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苦笑:“冷统领,非是老夫长他人志气。配制此毒之人,用毒手法刁钻诡异,各种毒性相辅相成,又彼此制约,牵一发而动全身。除非拿到他们独有的解药配方,否则,贸然用药,稍有差池,非但不能解毒,反而可能加速毒性爆发!而且……王爷此刻的身体,已禁不起任何折腾了。”
房间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萧绝因高烧而痛苦的、断断续续的呻吟,以及烛火燃烧时偶尔爆开的噼啪声。那跳跃的火光,映照着萧绝灰败的脸色和伤口处不断扩散的乌黑,也映照着云芷毫无血色的脸和眼中逐渐凝聚的绝望。
太医束手,无对症解药,毒性攻心只在三日之间。
每过去一息,他离死亡就更近一步。
云芷看着床榻上那个曾经挺拔如山、冷硬如铁的男人,此刻却如此脆弱地躺在那里,被无形的毒火灼烧,生命如同风中的残烛。是她,是她执意要追查,是她将他拖入了这扬州的险地,是她……连累了他。
自责、恐惧、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尖锐的疼痛,如同藤蔓般紧紧缠绕住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
难道……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不!
绝不能!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绝望的神色被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所取代。她看向陈太医,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太医,若……若有一种方法,或许能暂时压制甚至引导毒素,但需要付出极大代价,您认为……可行吗?”
陈太医浑浊的老眼猛地睁大,看向云芷:“姑娘所言是何法?代价几何?”他行医一生,深知有些流传于神秘领域的古老手段,往往能起到奇效,但通常伴随着可怕的后果。
云芷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目光越过太医,落在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个不起眼的画具箱上。那里面,不仅有画笔颜料,还有那本神秘的《画皮师札记》,以及……一些她从未轻易动用过的、属于画皮师血脉的禁忌之力。
为了救他,她愿意触碰那些禁忌。
哪怕代价是……万劫不复。
(第八十七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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