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瓣红肿,泪痕满面,眼神空洞地望着他,像是被风雨摧折后失了魂的娇花。
“我…”
薛允玦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脸色惨白如纸,比窗外被雨水冲刷的墙面更要难看。
他猛地转过身,背对着她,肩膀剧烈地起伏着,仿佛连站立都需耗费极大的力气。
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住裸露的肌肤,碧桃猛地回过神。
她手忙脚乱地拉起被扯开的中衣和外衫、紧紧裹住自己,眼泪掉得更凶,却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室内只剩下两人粗重不均的喘息声,和窗外的暴雨声。
碧桃手指颤抖着系着衣带,却几次都无法系上。
泪珠无声地滚落,她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口中弥漫开淡淡的铁锈味。
“三哥……你,你这里……有没有……面纱?”
薛允玦的背影猛地一颤,像是被这细微的请求刺痛。
他没有回头,沉默地走到靠墙的一个黑漆螺钿柜子前,打开抽屉,取出一方叠得整齐的素白绡纱。
他的手指苍白,握着那方白纱,更显得毫无血色。
他依旧没有转身,只是反手将面纱递向她的方向,手臂僵硬地悬在半空。
碧桃踉跄着上前几步,低垂着眼,飞快地从他手中取过面纱。
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冰凉的指尖,两人俱是一颤,她迅速缩回手,仿佛被灼伤。
她背过身,将那方素白的面纱蒙在脸上,系于脑后。
薄纱隔绝了部分视线,勉强遮掩住红肿的唇瓣。
做完这一切,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
“三哥好生歇息。”
她停顿了一下。
“这画,画得很好。”
说完这句话,她不再看他,转身,步履有些虚浮地走向门口。
她的手触碰到冰凉的门框时,微微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雨小了,我回去了。”
门被轻轻拉开,又合上。
室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窗外缠绵的雨声,以及薛允玦粗重的呼吸声。
他顺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将脸深深埋入膝间,肩膀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书案上,那卷画轴静静地躺在那里,好似方才的一切从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