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抱拳。
“属下遵命。”
两人也不用兵器，就在这演武场中空地摆开了架势。
薛允琛知道铁牛身手远在自己之上，当下也不客气，率先发动了攻击。
他拳脚带风，攻势迅猛，将方才练枪时未尽的力气全都使了出来。
铁牛则如磐石般沉稳，见招拆招，身形闪动间，总能恰到好处地化解薛允琛的攻势，偶尔反击一两下，也是力道控制得极好，既让薛允琛感受到压力，又不至于真的伤到他。
几十个回合下来，薛允琛已是气喘吁吁，而铁牛依旧气息平稳。
“少爷的力道和速度都比前几日又有精进。”
铁牛收势，中肯地评价道。
“只是……”
“只是什么？”
薛允琛抹了把汗，急切地问道。
他知道铁牛话少，但眼光毒辣，他的指点往往一针见血。
铁牛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还是直言道。
“只是少爷今日心绪不宁，出招虽狠，却少了几分章法，急于求成，反而露出了几处破绽。若是对敌，恐为人所乘。”
薛允琛闻言，俊脸一红，有些讪讪。
铁牛说得没错，他方才满脑子都是那蠢桃子的事，确实心浮气躁。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知道了！我…我定会注意。”
铁牛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薛允琛被他那沉静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自己那点隐秘的心思都被看穿了似的。
他忽然想起什么，状似无意地问道。
“铁牛，你……你觉得碧桃那丫头怎么样？”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他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还是问铁牛？
他一个呆木头，懂什么。
铁牛古铜色的脸庞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眸色似乎深了些许，他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
“碧桃姑娘…是夫人身边得力的丫鬟，做事稳妥，规矩也好。是个极好极上进的人。”
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薛允琛却莫名觉得有些不爽。
稳妥？规矩？极好的人？
评价还蛮高。
他怎么没看出来那蠢桃子哪里稳妥了？
整天就知道惹他生气！
“我就是觉得她古里古怪的！”
薛允琛没好气地说道。
“身上总带着股怪味儿，说话也气人！还敢怠慢本少爷的衣裳！”
铁牛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声音依旧平稳。
“少爷若觉得碧桃姑娘不妥，可与夫人言明，换人做衣裳便好了。”
“谁要换她了！”
薛允琛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恼羞成怒地补充道。
“……我的衣裳，非得她做不可！做不好，看我怎么收拾她！”
铁牛没有再接话，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
薛允琛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他烦躁地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不练了！我去书房看书去！”
说着，也不等铁牛回应，便逃也似的离开了演武场。
看着薛允琛有些仓促的背影，铁牛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玄色的衣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似乎无意识地拂过自己腰侧衣衫的褶皱，那里，贴身穿着一条亵裤，布料柔软，针脚细密。